对于沈新莲的冷嘲热讽,江漫并不放在心上,反倒心平气和地看着她。
“妈,我想问问,你为何对我执念如此深?难道只是因为姐姐的事情么?”
说到这两个字,沈新莲顿时如吃了炸药一般,恶狠狠地瞪着江漫,然后冷喝一声:“别跟我替馨儿,你不配!”
江漫用力捏着手,却发现浑身无力,使不上劲儿,捏拳头也费力。
沈新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重新躺在了沙发上,那双眼睛看着天花板,有几分眷念和思念,“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恨你,恨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是馨儿,每每看到你,我都会想到我家馨儿离开我的画面,那种揪心的痛。”
江漫努力平复着心情,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激动的情绪。
她平和着声音,缓缓地问道,“难道我就不是你女儿吗?为什么差别如此大?”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沈新莲不客气地瞪了一眼江漫,又咬牙切齿地开口:“我巴不得你代替馨儿去死。你知不知道你把我这辈子都毁了?我的馨儿因为你离开了,江道然也出轨,连他也不要我了,就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我么。”江漫的声音在平静也难掩其中的酸涩,那眼中的泪水依旧闪烁在眼眶中。
沈新莲并不理会江漫,又道:“本来我的生活美满幸福,有可爱的女儿,有恩爱的老公,可因为你都变成了这样,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江漫垂着头,试图捏起拳头却发现怎么也合不拢。
难道在沈新莲眼中,自己就不是她女儿么?
“妈,姐姐的事情我是有不对,可父亲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注定的事情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我也无能为力。”沈新莲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让她感觉压力极大,快喘不过气。
江漫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悲凉。
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救自己而离去,母亲因为这件事记恨着自己,父亲也另寻新欢失去了下落。
或许真的是一个命吧,谁也无法去主宰。
“注定的事?”沈新莲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抓起了一旁的枕头朝江漫脸上砸去,“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这时,外头的守卫人员突然走了进来,对着江漫道:“少奶奶,您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沈女士情绪太激动,怕伤了您。”
陆总吩咐过,一定要照看好陆太太,不能有半分损失,否则就拿他们是问。
“没事,她怎么说还是我妈。”江漫拿起了打在自己身上的枕头,那一头发丝因为枕头的突袭有些凌乱。
“那陆太太,您有事叫一下我。”守卫人员还是出去了,却没有关上门。
“瞧瞧,你现在是日子,多好啊,是陆太太了,还有人宠着捧着,这些本该是我的生活啊,是你偷走了我的生活。”沈新莲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了身,走过来要掐江漫的脖子。
江漫却并没有如沈新莲的意,伸手捏住了沈新莲的手,微微用力,她顿时动弹不得了。
“妈。”江漫目视着沈新莲有些沉重地叫着,“您生我养我,这些都是我这辈子无法还的,可是我也是您女儿啊,怎么说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你可以打我骂我,却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沈新莲似乎清醒了几分,平静地看着江漫,面上呆木。
江漫叹了一口气,还是放开了沈新莲,替她整理略凌乱的衣服,“妈,人生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活得开心,如果您实在压抑,我送您去国外玩玩?我陪着您,好吗?”
沈新莲皱了皱眉头,那平静的眼底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恐惧地看着江漫。
然后她发了疯一般,突然把江漫扑到,又伸手来掐她的脖子。
江漫正低着头替沈母打理衣服,对她的举动也猝不及防,不一会儿便被沈新莲掐到了脖子。
沈新莲大口喘着气,怨恨地盯着江漫,不断呢喃着:“就是你,就是你,你给我去死,你去死,去阎王殿把我的馨儿还回来。”
江漫眼角突然流出了灼热液体。
她想知道沈新莲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沈新莲愈发用力,江漫想反抗却也晚了。
这是,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从门口大步走进来。
陆席爵把沈新莲狠狠拉开摔倒了地上,然后抱起了沙发上的江漫。
“我在这。”陆席爵的话语也带着几分喘息和几分慌张。
他就是害怕像上次那样,又差点失去她。
靠在熟悉又安心踏实的怀里,江漫苍白虚弱的小脸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使劲平复下心情,问:“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只是说着,鼻子微酸,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和沙哑,浓浓的鼻音。
陆席爵微微弯着身子一手搂着江漫的身子,另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那黑色大衣紧紧裹着江漫的小身子,把她完全罩住。
“怕你有事,所以赶来了。”陆席爵回道,大手在江漫发顶上抚摸着。
幸好他赶来了,不然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嗯,我没事。”江漫拉住了他的手似乎安慰。
陆席爵转过身对着门口的保卫人员吩咐:“好好看着沈女士,别让她离开。”
说着,陆席爵弯下身子抱起了江漫要离开。
江漫伸手阻止了陆席爵,然后道:“我能不能提一个请求?”
“嗯?”陆席爵拧了拧眉头,等着江漫说话。
“我觉得我妈反应太失常了,能不能带她去医院看一看?”
陆席爵并没有拒绝江漫的请求,还是打电话叫了医生过来给沈新莲看病。
沈新莲反抗着把能砸的东西通通砸了出来,不让医生靠近,江漫也试图去劝解她,却被陆席爵拉住。
陆席爵自然是怕沈新莲再次伤到江漫。
然后他对着外头的人吩咐了一句,立马有两名人高马大的保卫人员走过来牵制住了沈新莲,她哪里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被牵制住顿时没了力气瘫痪在地动弹不得。
医生给沈新莲检查了心跳,还有精神,各项,然后道:“病人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吧,我每天会过来定时检查观看她病情。”
陆席爵点点头,然后询问江漫的意思,江漫也点点头,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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