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禁忌之吻·命运转动

布拉德扣住她下巴的指尖在细微震颤。

安娜能看见他血色瞳孔里蛛网般的纹路在扩散，像是冰面裂开的细纹。

烛火将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暖色，喉结滚动时，她闻到了铁锈混着冷杉的气息——这味道让她想起古堡外飘落的雪。

安娜：我...

安娜刚要开口，布拉德冰凉的双唇就压了下去。

他把獠牙缩在唇后，这个吻起初轻得像试探。

直到她无意识抿了下唇，布拉德突然收紧手臂，失控的尖齿擦破她唇角。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的瞬间，布拉德胸口的齿轮纹身忽然发烫，暗金色纹路开始缓缓旋转，在两人紧贴的胸口间灼出一道蓝光。

刺目的蓝光吞没了古堡的烛火。

眩晕中安娜尝到了青草味，她正被布拉德搂着腰深吻，少年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痒得发颤。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尽是金黄与绿色的交织——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浓烈色彩。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新的草木气息，几朵矢车菊在他们身边轻轻摇曳。

少年·布拉德：嘶——

布拉德突然捂着嘴后退，麦色脸庞涨得通红。

少年·布拉德：凯瑟琳你属狗的吗

他舌尖渗着血珠，琥珀色瞳孔在阳光下像融化的蜂蜜，丝绸领口沾着干草屑，敞开的胸口随着喘息起伏，小麦色皮肤上连颗痣都没有。

束腰的铁骨勒得肋骨生疼，安娜低头看见自己裹在鹅黄色羊毛裙里，胸脯被紧身衣挤得几乎要蹦出来。

布拉德带着薄茧的手指突然抚上她领口，勾出个带着铜锈的齿轮吊坠。

少年·布拉德：你祖父留给你的铜齿轮终于肯戴了

少年的手指抚摸着齿轮边缘的暗纹

少年·布拉德：他的离世你一定很伤心吧...

安娜：时之齿轮？！

安娜看着胸前的铜齿吊坠脱口而出。

记忆闪回古堡浴室——布拉德胸口的齿轮纹身正与这吊坠形状重合。

铜锈蹭在蕾丝领口上，齿轮凹槽里积着黑泥，边缘刻着褪色的"K"。

少年屈指弹她额头：

少年·布拉德：自从你姑母搬来后，你就总是在说怪话

他虎牙在唇间若隐若现，完全看不出在古堡相遇时那对獠牙的影子。

少年·布拉德：上周说听见画像哭

少年·布拉德：昨天又说地窖有血...

安娜：等下…

安娜揪住他的丝绸衬衫，指腹下剧烈起伏的胸膛竟有着暖和的温度。

安娜：现在是什么情况！

少年突然将她的手按在左胸，鲜活有力的心跳让她感到错愕——原来吸血鬼也曾有过这样滚烫的血液。

少年·布拉德：下个月满月就是成人礼

布拉德鼻尖蹭过她颤抖的眼睫，这个带着青草香的小动作让安娜膝盖发软。

少年·布拉德：外祖父说只要熬过那晚...

他喉结在蜜色皮肤下滑动

少年·布拉德：我就能正式继承他的爵位和庄园

安娜：爵位？

安娜：庄园？

安娜突然意识到此刻阳光正好，布拉德发梢间跳动的光斑与那位阴郁的古堡主人截然不同。

少年误把她的僵硬当成羞涩，忽然咬住她耳垂轻笑：

少年·布拉德：到时候带你去玫瑰迷宫

少年·布拉德：外祖父总锁着不让人进...

安娜：「所以那座阴森古堡现在是他外祖父的庄园」

这个认知让安娜后背发凉。

远处传来女仆呼喊，布拉德往她手心塞了朵带露水的矢车菊。

少年·布拉德：等葬礼结束

少年·布拉德：我带你去阁楼看我母亲的星象仪

安娜：葬礼...

安娜低头看向胸前的铜齿轮吊坠，终于明白凯瑟琳祖父的遗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她跟着粗布裙女仆穿过树篱时，突然被眼前的盛景钉在原地——

布拉德外祖父的庄园宛如坠入人间的神国，七重鎏金雕花门廊后，十二尊独角兽喷泉正洒落彩虹。

她踩过镶嵌紫水晶的碎石子路，看到未来会爬满吸血藤的东墙，此刻正垂落着瀑布般的蓝玫瑰。

女仆：小姐当心！

女仆拽住差点撞上水晶葡萄架的安娜。

她望着廊柱上振翅欲飞的天使浮雕，怎么也无法将它们与记忆中爬满蛛网的残破石柱重叠。

此刻东墙外明明是缀满蓝玫瑰的玻璃花房，两百年后却成了连矢车菊都枯死的废墟。

书阁门轴转动的呻吟声惊起一群白鸽，墨绿长裙的女人从堆积如山的古籍中抬头。

安娜被那对幽潭般的眼睛摄住呼吸：

安娜：「梅洛妮」

此时的梅洛妮尚未变成枯骨般的女巫。

有着与安娜几分相似的轮廓，饱满脸颊还泛着珍珠光泽，唯有缠绕在指尖的乌鸦羽毛透出端倪。

年轻的梅洛妮：布拉德少爷真是体贴

梅洛妮用银镊子夹起一片风干鼠尾草，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蛇形烙印。

年轻的梅洛妮：怕你在老家触景伤情

年轻的梅洛妮：特意求他外祖父接你来庄园散心

年轻的梅洛妮：我也因此才能有幸能借用雷诺伯爵的书阁

她忽然倾身逼近，发间紫杉果实的腐香扑在安娜脸上。

年轻的梅洛妮：不过带着故去亲人的遗物

年轻的梅洛妮：真的能疗愈伤痛么？

匕首寒光掠过安娜脖颈，刀尖一挑便勾出她衣领里的铜齿轮。

年轻的梅洛妮：这齿轮...

梅洛妮的叹息像毒蛇游过蔷薇丛，

年轻的梅洛妮：你祖父生前总爱拿它当怀表使

指甲突然掐进吊坠缝隙，黑泥从齿轮凹槽簌簌掉落——那分明是干涸的血痂。

安娜：「她在打时之齿轮的主意」

安娜踉跄撞上书架，眼角忽然扫到匕首柄上狰狞的狼头雕纹。

那野兽张开的利齿间还沾着黑褐色污渍，不知是陈年血垢还是铜锈，看得她胃部一阵抽搐。

年轻的梅洛妮：要不姑母帮你收着这晦气东西？

梅洛妮转动匕首，狼眼在阴影里泛着血光。

安娜攥紧吊坠退到墙角，束腰铁骨几乎勒进皮肉：

安娜：这是...

安娜：外祖父留给我的

梅洛妮盯着齿轮突然笑出两个甜腻的酒窝：

年轻的梅洛妮：那就好好戴着

年轻的梅洛妮：毕竟布拉德少爷最见不得你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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