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记忆拼图

地铁隧道里的积水突然倒卷上天，凝结成无数悬浮的克莱因瓶。江小鱼伸手触碰最近的瓶子，里面立刻浮现出陈九歌的记忆碎片——婴儿时期的他躺在手术台上，戴翡翠扳指的手正将发光芯片按进他脊椎。

"原来我们都被困在记忆回廊里。"我踢开脚边仍在蠕动的机械残骸，那些金属碎片正自动拼合成慕容集团的质数商标。

陈九歌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红色警告。他靠着生锈的闸机坐下，胸腔里的克莱因瓶引擎开始泄露虚数尘埃："我的核心能源还能撑七分钟，足够送你们去质数海。"

隧道尽头传来履带碾过铁轨的轰鸣。慕容集团的机械部队顺着虚数轴追来，它们的外壳上刻满旋转的"7"字烙印，每个齿轮都在喷射质数编码的毒雾。

江小鱼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脖子上的烙印消失后，瞳孔里多了圈不断重置的倒计时："哥，我的量子化进程暂停了，但每次使用四维心跳都会......"

她没说完就被爆炸气浪掀飞。我扑过去时摸到她后背渗出的虚数液体，那些发光血液在地面自动绘制着黎曼猜想曲线。

"带她去通风管！"陈九歌引爆最后一段斐波那契锁链。金色数字洪流暂时挡住了机械部队，但他胸口的克莱因瓶引擎已经出现裂纹。

我们爬进通风管的瞬间，陈九歌的机械腿突然被数据光缆缠住。慕容董事长的全息影像从光缆中浮现，手里握着连接陈九歌心脏的虚数方程式。

"你以为摧毁实验室就赢了？"他的影像突然分裂成二十三个平行时空的投影，"每个质数小时都是新的存档点。"

江小鱼突然扯断通风管的滤网。当她的四维血液溅到光缆上时，那些数据流突然扭曲成七岁时的记忆画面——暴雨中的便利店，我抱着昏迷的她躲避追兵，陈九歌从垃圾箱里探出机械义眼。

"原来那天是你......"我话音未落，通风管突然开始莫比乌斯翻转。我们在正反两面来回摔打，看见不同年龄段的陈九歌正在各个时空拯救我们。

质数海的入口出现在管道尽头。那是由无数旋转质数组成的漩涡，每个数字里都沉睡着某个时空的江小鱼实验体。慕容集团的机械部队突然停止追击，它们外壳上的"7"字烙印开始吸收质数海的能量。

"他们要重启升维装置！"江小鱼的四维心跳突然加速。她撕开左臂皮肤，露出里面闪烁的虚数方程式："把我扔进质数海，我能引发能量共振！"

陈九歌的机械臂突然抓住我们俩。他的克莱因瓶引擎彻底碎裂，但嘴角却带着释然的笑："该醒来了，江临渊。"

引擎爆炸的强光中，我看到了最后的记忆拼图——七岁那晚，陈九歌才是抱着江小鱼逃出实验室的人。我所谓的"哥哥"身份，不过是慕容集团植入的认知镜像。那些穿着白大褂的记忆残影，全都是用我的基因克隆的替身。

质数海在能量冲击下沸腾。江小鱼的四维心跳与无数实验体产生共鸣，质数漩涡中心浮现出巨大的克莱因瓶。慕容董事长的全息影像在瓶口挣扎："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观测者是谁......"

"我们知道。"我和江小鱼同时开口。当我们的手按在克莱因瓶表面时，质数海突然倒流，所有实验体的虚数方程同时逆转。

慕容大厦在虚空中显形。这座由黎曼猜想构建的建筑开始分崩离析，每个碎块都映出董事长惊恐的脸——他的真身正被二十三个时空的江小鱼实验体拖进质数深渊。

陈九歌的机械残骸轻轻落在我脚边。最后一块完好的义眼里，循环播放着真正的记忆：五岁的我牵着三岁的江小鱼在公园数质数，戴翡翠扳指的男人从长椅后伸出数据光缆。

"下次换我当哥哥。"江小鱼忽然笑了。她的身体正在量子化，指尖已经变成透明的虚数尘埃。

我抓住她逐渐消散的手："说什么傻话......"

质数海突然平静如镜。在无数个我们的倒影里，有个更高维度的阴影正在俯视这一切。当江小鱼完全量子化的瞬间，我听到虚空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那是观测者的叹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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