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走在院中,庭间高大的合欢盛开,他停下脚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离仑:这一次,怎去得这样久。
他的声音闷闷的,令她生出几分愧疚,在她离开之时,他的一切仍在运转,连同对她的等待。
文潇:这是何地?
离仑:是幻境。此为须臾城,城中有一噬心魔,爱吃新娘子的心脏,一月一次。
离仑:城中嫁娶,无一人能幸免,无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文潇:既然如此,倘若无人婚嫁呢?
离仑摇头。
离仑:若是无人婚嫁,便一月死十人。
离仑:如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城主抽签,每月选一家女子成婚献祭,而这一次,便是你。
难怪那老爷将这女婿夸的天花乱坠,原来是要将自己的孩子推下火坑。
离仑:我的身份是云游的道士,为捉妖假意与你成婚。
离仑:可不知为何,每次我自以为斩杀了那噬心魔时,时间便会倒流,重新开始。
今夜便是他新一轮的开始,他刚刚从上一轮中脱离,他已被困在此处许久,愈发焦躁,他怕她回来时,寻不到他。
可未曾想,今日的珠帘之下,要娶之人,便是心中之人。
文潇:所以我们要捉到真正的噬心魔,才能离开?
文潇思忖着,一道光忽然射在她的左眼,晃得很。
文潇:这是什么?
铜镜,城中家家都悬挂此物,辟邪。
文潇凑近看着铜镜,仔细瞧着,里头似乎有丝丝黑气。
文潇:无论逃到哪,都能被找到……
文潇抬眼看向离仑,他立刻会意,一把拉过文潇的身子,短刀将铜镜劈个粉碎。地上碎片之中,黑气渐渐消散。原来它把这些当做自己眼睛。
离仑正思索着,如何能快速破坏地各家各户的铜镜。文潇似乎想到什么,她回屋拿出一张白纸,手指活动之间,一只纸鹤赫然躺在掌心。
文潇:可以用它。
离仑随即抽出黄符,在上面留下刻文,又将其贴在纸鹤上头。古板的纸鹤瞬间变成活物,无限分裂着。离仑手指一点,它们的眼中一瞬间泛起凶光,直直飞向空中,又四散离开。
这是离仑曾经教授的法子,没想到有一天,她能亲手教他实战。
文潇:咱们的婚礼可一定办得风风光光,全城皆知,要不然没了眼睛,它可找不到。
文潇调皮地笑着。
离仑:自然。
离仑拂去她头上的合欢花,似乎醉在她的笑靥之中。本该丢去的合欢花,转而藏在袖中。
蔺家小姐的大婚,是须臾城近百年来,最为盛大的婚礼。他已见证了许多次,可未曾想到,有一天,那个新娘会是她。
二人做足准备,离仑不要钱般把黄符揣在她的怀里,加上裴思恒赠的短剑,文潇觉着万事俱备。
离仑:明日,害怕吗?
文潇:不会。
文潇:只是志怪话本之中,总会描绘妖怪噬心,道侣假扮新娘共同除怪。我总觉着有些老套。
文潇:难道这假扮新娘真的有什么魔力,会让二人迅速坠入爱河。
文潇调笑着,从前这样的场景,她或许怕极了。但她如今学习剑术,又在辑妖司习了些许术法。此刻的她有了底气,她相信自己,也相信离仑。
次日文潇换上婚服,离仑则是怔怔地望着。繁复的婚服落在她的身上,且也显得轻盈。而她好看的眉眼,衬得金钗愈发透亮。
他一直觉得,她的脸配上那双眼睛,极为违和。总觉得套了一张假面,原本的她不该是那样。
但今日,大红婚服的映衬下,她的脸前所未有的流畅。嫣红的唇膏点缀着,令她迸发出极为强烈的生气。
像是破土而生的鲜花,看似娇弱,但隐藏在娇艳花朵之下的,是细弱却无限蔓延的根。
他望着她嫁衣流动的裙摆,他将会牵着她的手跨越高高的门槛。即使明白这一切只是幻境中的逢场作戏,但他的手指还是惊喜到微微颤栗。
从初遇那一刻起,他便不可遏制地一步步踏入她为他编制的美梦。于他而言,她曾亦师亦友,她总是抚慰着他心上的伤痕。
那种依赖,不知不觉中转化为缱绻的爱意,落地生根,已不能自拔。
志怪小说为何热衷于假扮夫妻的戏码呢?或许生死攸关,命悬一线之时,人总是对相伴左右之人,生出无与伦比的信任。
又或许,那本就是心生爱慕的两人,袒露心意的借口。
大婚当日,花轿空空如也,离仑循着文潇留下的痕迹追踪。痕迹在一片空地消失,那里只留下一截嫁衣的布料。
路人甲:公子,在寻什么?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如鬼魅般出现,他的眼下青黑。
离仑:来寻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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