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日，罗月在王府中，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天空，那澄澈的蓝色仿佛是她心中无法触及的自由。心中对出府的渴望愈发强烈，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她转身对佩儿说道：“佩儿，我想出府去透透气，这府中的日子实在是沉闷极了。”

佩儿一脸为难，眉头紧锁：“良娣，这可不好办呀，要是王爷知道了，怕是会怪罪的。”

罗月皱起眉头，那好看的眉眼间满是烦闷：“佩儿，你就想想办法嘛，我真的快在这府中憋坏了。每日都是那些繁琐的规矩，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佩儿犹豫片刻，咬了咬嘴唇：“良娣，要不咱们求求王爷，他那么疼您一定会答应的。”

“会吗？我老是惹麻烦，他不同意怎么办？”罗月迷茫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先试试也无妨。”佩儿轻声安慰道，试图给罗月一些勇气。

过了几日，罗月终于寻得机会，鼓起勇气向李世民请求出府逛逛。

罗月娇声说道：“殿下，我在府中待得久了，想出府去走走，如今太平盛世，我还没见过这长安的繁华呢！”

李世民看着她满脸期待的样子，心中不忍拒绝，眼中满是宠溺，应允道：“那好吧，可要早些回来。”

这日，罗月带着佩儿兴奋地出了府。

在长安街头，罗月左顾右盼，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仿佛一个孩童走进了新奇的世界。

佩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良娣，咱们可不能走太远，免得王爷担心。”

罗月不以为然，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我们随便走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突然在一个街角处，罗月看到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摆摊算卦，她眼神一亮，急忙走过去。

摊边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正和道长发生口角。那穿着华丽之人趾高气昂地说道：“你这老道，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罗月走上前去，义正言辞地说道：“这位公子，何必为难道长。凡事都应以理服人，这般蛮横无理，岂是君子所为。”

穿着华丽之人瞪了罗月一眼，蛮横地说道：“你又是谁？少管闲事！”

罗月毫不畏惧，挺起胸膛：“公道自在人心，你这般不讲理，实在不妥。”

最终，那人愤愤离去。

罗月对道长说道：“道长，您可还记得我？”

道长抬眼打量了一下罗月，微微点头：“贫道是在等姑娘，姑娘但说无妨。”

罗月压低声音，神色焦急又带着几分神秘：“道长，你说你在等我，你知道我会来找您？”

道长点点头回应。

罗月将佩儿支开，坐下身道：“实不相瞒，我本不属于此地，我想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您可有办法？”

道长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姑娘，此事不易。姑娘既然来到这里，就是缘分使然，所改变的历史轨迹，也发生了很多变化。既来之，则安之，姑娘可放心，一切都是天意。”

罗月急切地说道：“可是道长，我现在很困扰，我求您帮帮我，我在这里实在是痛苦万分，改变的太多，我怕陷入不可知的未来。”

道长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姑娘，命数自有天定，强求不得。不过，若是姑娘能顺应天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完道长消失不见。

“喂，你别走啊，你说清楚，我怎么样才能回去……”罗月着急地喊道。

这时，佩儿寻了过来，着急地说道：“良娣，咱们还是快回府吧，不然王爷又该担心了。”

罗月心情沉重地往前走。就在这时，她迎面碰上了秦夫人李蓉蓉、罗夫人单冰冰、程夫人裴翠云、裴夫人柳玉如与尉迟黑白夫人。

李蓉蓉率先关切地问道：“月儿，近日可好？”

罗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眼中却难掩落寞：“多谢表嫂关心，我……还好。”

单冰冰走上前，握住罗月的手说：“月儿，可别再让秦王伤心了，要懂得珍惜，秦王对你这般宠爱宽容是世间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你不能任性了，你哥哥很是担心你……”

罗月低下头，轻声说道：“嫂嫂，我知道了。”

裴翠云说道：“月儿，秦王对你的心意，咱们都看在眼里，可莫要辜负了。元庆的事不要再记挂了，这样对你们都好，这就是女人的命。月儿开心点，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柳玉如看着罗月，犹豫了一下说道：“罗月，元庆他一直挂念着你，怕秦王责怪你。你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我也没办法劝他。如今你与秦王和好如初，他也会放心吧。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也希望我和元庆能平安过日子。”

罗月闻言，眼眶微红，声音哽咽：“玉如，是我对不起你，还连累他。你们好好过日子，我祝福你们。”

白夫人说道：“月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好把握现在。”

黑夫人接着说：“是啊，可不能再任性，给秦王惹麻烦。”

众人宽慰着柳玉如，也劝说着罗月。

罗月听着大家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月儿都明白，以后我会注意的。”

众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罗月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和迷茫。

佩儿说道：“良娣，咱们快回府吧。”

罗月点了点头，与佩儿往王府走去。

回到王府，罗月依旧心事重重，坐在窗前发呆。

佩儿担忧地说道：“良娣，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要是让王爷知道您为了出府的事这般忧愁，定会心疼的。”

罗月叹了口气：“佩儿，你不必担心我，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忙你的吧。”

就在这时，李世民走了进来，看到罗月那憔悴的面容，心疼之色瞬间溢于言表，快步走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月儿，今日出府可还开心？”

罗月强撑起一抹笑容，不想让他担心：“多谢殿下关心，很开心。”

李世民眉头微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握住她的手说道：“月儿，你莫要瞒我，你可是有心事？你我之间，无需隐瞒。”说罢，李世民轻轻握住罗月的手，目光中满是真挚的关切。

罗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后缓缓开口：“殿下，今日出府，我遇到了嫂嫂她们，她们的那些话语在我心中反复回荡，扰得我心神不宁。自我进王府以来，一直任性妄为，给您添了太多的麻烦。我知道您对我的好，可我却总是辜负您的一片深情。”

李世民听后，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温柔如水：“月儿，切莫这般贬低自己，我只盼着你能每日欢颜，无忧无虑。你是我心中的珍宝，那些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罗月轻轻挣脱了李世民的怀抱，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说道：“殿下，我本就不该闯入您与王妃的生活，也不该踏入这王府。我深知自己配不上您的深情厚意，只会给您带来无尽的困扰和麻烦。”

李世民听闻，心中一急，再次将她用力拥入怀中，急切地说道：“月儿，不要这样说。当初你答应嫁给我之时，你可知我内心是何等的欢喜？我所期望的，所渴求的，唯有你一人。我曾承诺给你安稳的生活，或许是我太心急，逼得你太紧。从今往后，我不再逼迫你，好吗？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罗月抬眸，震惊地望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在这纷繁复杂的感情中已疲惫不堪，殿下，我对您满怀愧疚。我恨自己如此无能，明明您这般出色，对我这般好，我却……”罗月边说边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摇着头。

“好了，好了，月儿，我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李世民紧紧搂住罗月微微颤抖的身躯，声音中满是疼惜。顿了顿他神色痛苦的道：“月儿，当我身陷困境、身处囹圄之时，是你不辞辛劳地四处奔走，甚至为了我向父皇请旨，甘愿披甲上阵为解救我出狱。可为何爱我就如此艰难？”

罗月轻轻摇摇头，声音颤抖不止：“殿下，月儿，不敢心无旁骛的爱您，更不敢有任何奢求。对于您，月儿的感情千头万绪、错综复杂，月儿自己也弄不明白。”

李世民眉头紧皱，叹了口气，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追问道：“那裴将军呢？你对他的感情就那般纯粹无暇吗？”

罗月身体猛地一怔，眼中流露出躲闪之意：“殿下……”

李世民神色黯然，又道：“若我让你走，你当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对吗？”

罗月身体瞬间僵住，眼中满是慌乱之色：“您…您会让我离开吗？”

李世民自嘲地苦笑一声：“你这般问我，叫我如何回答？”

说完，李世民松开罗月，步履沉重地走到矮榻边，缓缓躺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压抑沉重到了极点。罗月迈着小步走到李世民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将头靠在他腿上，两人就这般静静地待着，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许久，李世民闭着眼睛，揉着眉心，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无奈与疲惫：“月儿，我实在不想失去你，可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你毫无顾虑、安心地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罗月默默地听着他的话，声音细若蚊蝇：“殿下，月儿从未想过要离开您的，只是心中着实害怕。害怕辜负您的深情，害怕自己无法处理好这复杂的感情。”

李世民坐起身来，温柔地将罗月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双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深情地说道：“月儿，给我一些时间去解决这些难题，也给你自己一些时间去梳理内心的情感，可好？不管未来如何，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罗月微微点头，轻声应道：“好，殿下。”

李世民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拉近她抵着着她的额头，说道：“相信我，我的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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