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了宫殿，众人皆忧心忡忡地聚拢一处。

李世民紧紧拉着罗月的手，而罗月的目光却落在裴元庆身上，眸中盈满了忧虑之色。李世民瞧在眼里，心中不禁泛起酸涩，裴元庆亦是满脸忧色，眉头紧锁。玉如同样满脸担忧，生怕此事再被别有用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程咬金率先说道：“这究竟该如何是好？陛下也没给出个确切的说法。”

秦叔宝长叹一声：“眼下也只能等待陛下的最终决断了。”

罗成一脸关切地看向罗月：“月儿，先随秦王回府，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切莫胡思乱想……”

尉迟恭也跟着附和：“这事儿着实令人头疼啊……”

单冰冰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只希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

裴元庆紧握拳头，咬着牙恨恨说道：“若月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罗月望着裴元庆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又流了出来，李世民见状忙说：“我自会护月儿周全……”

回秦王府路上，李世民和罗月在马车里相对而坐，却都默默无言。

秦王府里，李世民独自在书房中暗自思忖：我终究还是暖不了你的心吗？月儿，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罗月则呆呆地在屋里倚在窗边，神情落寞，目光空洞。

这时，长孙氏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月儿妹妹，我已吩咐厨房准备了些安神的汤羹。”

罗月赶忙起身，感激地道：“多谢王妃。”

长孙氏亲切地说：“妹妹不必客气，只盼这事儿能早日过去……”两人寒暄一会，长孙氏便离开了。

李世民走进罗月的房中，只见罗月呆呆地站在窗边，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他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月儿，让我抱抱你……”

罗月身子微微一僵，却并未挣脱李世民的怀抱。

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月儿，吃点东西吧！”

罗月摇摇头，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殿下，是我不好，给您带来了这般麻烦。”

李世民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深情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认真地说道：“月儿，在我心中，你从来都不是麻烦。我只恨自己没能护你周全。”

罗月眼中含泪，说道：“殿下的深情，月儿无以为报。可是……”

李世民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月儿放心，哪怕拼尽一切，我也不会让你有事。”

这时，长孙氏端着汤羹走了进来，看到两人紧握的手，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苦涩，但还是微笑着说道：“妹妹，喝点汤，你不吃不喝殿下会担心的……”

罗月感激地说道：“多谢王妃关心。”

李世民道：“王妃这几日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

夜晚，李世民与罗月躺在床上，李世民将罗月紧紧搂在怀中。

数日后，窦皇后突然召见罗月。

罗月心怀忐忑地来到窦皇后宫中，恭敬行礼道：“参见母后。”

窦皇后温和地说道：“起来吧，月儿，到本宫跟前来。”

罗月依言走近，窦皇后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眼中满是关切，说道：“月儿，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难怪这么讨人喜欢……”

顿了顿，窦皇后摸着罗月的头说：“本宫今日叫你来，便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

罗月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终是坦言相告：“母后，月儿自知犯下大错，给皇家带来了麻烦。可月儿对秦王殿下是真心感激，对裴元庆……裴元庆确实有着过去的情谊。我们儿时相遇，彼此是有过倾慕，也曾想过相伴终生，可世事难料，后来诸多变故，我们渐行渐远。”

说着，罗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母后，殿下对月儿的深情，月儿心里明白。只是一直以来，月儿心中纠结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母后，您要怪就怪我吧！殿下疼惜我，我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窦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递给罗月一方手帕，说道：“月儿，本宫明白你的苦。这世间情爱之事，本就难以捉摸。本宫只想知道，你如今对裴将军究竟是何想法？”

罗月低头不语，紧紧握着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窦皇后又道：“月儿，你莫怕，如实告诉本宫。”

罗月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母后，实不相瞒，对于裴元庆，月儿心中始终存有一丝牵挂，毕竟那是儿时的纯真感情，难以忘却。但如今，月儿已嫁入秦王府，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责任。”

窦皇后微微点头，接着问道：“那秦王呢？你对秦王又当如何？”

罗月抬起头，眼中透着坚定：“殿下对月儿恩重如山，百般呵护。月儿无以为报，唯有真心相待，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

窦皇后目光深邃地看着罗月，说道：“月儿，本宫看得出秦王对你情深意重。可若你心中始终放不下裴将军，这对秦王而言，何其不公？”

罗月连忙跪下，泣声道：“母后，月儿知错。”

窦皇后扶起罗月，说道：“起来吧，月儿。本宫希望你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莫要再这般纠结痛苦，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事。”

罗月哽咽着说道：“多谢母后教诲，月儿铭记在心。”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走进来，行礼道：“皇后娘娘，陛下那边传来消息，让您过去一趟。”

窦皇后皱了皱眉，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然后转头对罗月说：“月儿，你先回去吧，记住本宫的话。”

罗月再次行礼：“是，母后，月儿告退。” 罗月满心忧虑地离开了窦皇后的寝宫。

罗月离开窦皇后寝宫后，窦皇后匆匆赶去见李渊。

窦皇后行礼道：“陛下，您急着唤臣妾来，所为何事？”

李渊皱着眉头说道：“皇后啊，关于秦王、裴元庆和月儿丫头之事，朕真是头疼不已。”

窦皇后说道：“陛下，臣妾刚刚与月儿谈过，这孩子也是满心的纠结与无奈。”

李渊叹了口气：“朕又何尝不知情字的艰难，朕也喜爱这个丫头，只是此事闹得朝堂上下皆知，若不妥善处理，皇家颜面何存？”

窦皇后轻轻握住李渊的手：“陛下，臣妾以为，此事不如息事宁人。毕竟世民对月儿一往情深，又功不可没，若强行惩处，恐伤了秦王的心。且裴将军也是大唐功臣，若因此事获罪，难免让众将士寒心。”

李渊沉思片刻：“皇后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何才能平息这风波？”

窦皇后说道：“臣妾觉得，不如对外宣称此事乃是误会一场，再暗中告诫各方，莫要再提。”

李渊微微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再说秦王府这边，罗月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

长孙氏安慰道：“妹妹，莫要太过担忧，相信父皇和母后会有妥善的安排。”

罗月勉强笑了笑：“多谢王妃。”

李世民走进来，看到罗月的样子，心疼地说道：“月儿，不用担心。”

罗月眼中含泪：“殿下，都是月儿不好。”

李世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莫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而裴府中，裴元庆也是坐立不安。

柳玉如说道：“元庆，你莫要这般焦虑，总会有办法的。”

裴元庆叹气道：“我怎能不担心月儿，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

柳玉如心中虽有酸涩，但还是说道：“我知道你重情重义，我也明白你的心思，只盼着能有个好结果。”

李渊再次将相关众人召集到宫中，众人皆心怀忐忑。

李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说道：“今日将你们叫来，便是要把此事做个了断。朕已查实此事乃是捕风捉影，就此作罢，日后谁也不许再提！世民，月儿是你的良娣，回府后你要好好管教。”

齐王李元吉立刻跳了出来，李元吉大声说道：“父皇，这怎么行？此事明明证据确凿，您这般袒护，儿臣不服！”

太子李建成也跟着附和：“三弟所言极是，父皇，此事若不严肃处理，皇家威严何在？那裴元庆与罗月在中秋家宴上的种种表现，众人可都看在眼里。”

李渊怒喝道：“放肆！你们身为太子和齐王，竟如此不顾大局！此事本就是无中生有，被有心之人恶意夸大。世民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难道还容不得他身边有个知心人？”

李建成争辩道：“父皇，儿臣并非不顾大局，只是此事若草草了结，难免让天下人笑话。”

李元吉接着道：“就是，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不能这般轻易放过。那罗月在中秋家宴上的琴音歌声，饱含思念之情，任谁都能听出来。还有她与裴元庆之间的眼神交汇，情意绵绵，这如何解释？他们自己也承认确有私情，这怎能服众……”

李渊气得拍案而起：“够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皇家威严，难道就不知家和万事兴？此事若再闹下去，才是真正让皇家蒙羞！朕意已决，休要再言。”

李世民拱手说道：“父皇息怒，儿臣定当约束月儿，不再生事端。月儿她入府以来，一直恪守本分，请父皇明查……”

罗月低头说道：“父皇，臣妾知错，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以皇家为重。臣妾与裴将军之间，真的清清白白。”

裴元庆也说道：“陛下，末将甘愿领罚，只求陛下莫要怪罪他人。末将对大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李渊指着太子和齐王说道：“行了都起来，你们两个，若再胡言乱语，抹黑世民，休怪朕治你们的罪！”

李建成和李元吉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

李建成暗暗瞪了一眼李世民，小声嘀咕：“二弟，这次算你运气好。”

李元吉则咬着牙说道：“哼，咱们走着瞧。”

李渊又说道：“此事到此为止，都给朕记住了！若是再听到闲言碎语，严惩不贷。”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陛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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