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断不断,必受其乱。
……
因为一个碎片化的梦而做出这个决定,是我说服自己的借口。
毕竟,只要不把错归到自己的头上。那么自己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况且,我现在就在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今天下着小雨,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不远处的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漫步在街边。
安静得似乎要与环境融为一体。男人路过一个小商店门口,趁着顾客与老板交易的空挡,双手掀开黑色雨衣的衣摆,伸进停着的婴儿车内,抓住熟睡的婴儿缩回雨衣内,接着快步离开。
前几年,网上火了一侧新闻:轿车被盗,车内开暖气等父母的婴儿被掐死,被随手扔在了雪地里。
今晚的这个婴儿结局也差不多吧……我这样想着。偏头看了眼小区的人行道,还没有人走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抱着这样的心态,我站起来,走到街上。中途又折返回去,捡起一块断了的砖块,抛了抛,感觉不合适就又换了一块。
我旁边的这栋楼房,二层的房间在搞装修,所以废料会被堆放在这个绿化带上。
街边停放着五辆车,我径直走向一辆灰色的二手轿车。往四周看了看,确定穿雨衣的男人还没回来,便蹲下去,从腰间抽出一把磨尖了的螺丝刀。
应该是在十宗罪里‘逐臭之夫’的章节提到过:磨尖了的螺丝刀堪比一把匕首。
在我成功磨尖这把螺丝刀后,这还是第一次使用它。我左手捏住握把,右手拿砖。把尖头对准轿车轮胎的内侧就开始打孔。
效果出乎我的意料。
我很快打漏了两个轮胎,一个左后轮和一个前后轮。
再想继续时,余光却注意到已经换了其他颜色的雨衣走过来的男人。他倒是谨慎,故意绕了一段路。
我佯装路过,转身的同时把螺丝刀和砖块捏紧揣进衣兜,不急不缓地离开。我没有急着去原来呆坐的地方,莫名其妙地走向一个小商店。
“老板,买个打火机。”
店里没有人,老板和丢了孩子的女人分别在挨家挨户地询问周边店铺有没有看到什么。
门口的婴儿车滴啦着雨水,里面有一个喝了大半的奶瓶和一个皮卡丘布偶,还贴满了贴纸。
贴纸偏少女风,刚才还在里面熟睡的婴儿应该是女孩。
我瞥了一眼不远处崩溃大哭的女人,她丈夫看上去要抱住女人以示安慰,却不想被妻子无情推开,她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嘴型,应该骂得挺脏。
换了一件墨绿色雨衣的男人已经开车走了。我听到有警笛声传来,渐渐变大。也终于是没了兴趣,转身离开。
走到路边的一颗树下,装作系鞋带,把衣兜里的砖块拿出来,用螺丝刀打成小块。这样好装了些,我一个不落地放进口袋。
要走进小区时,再次被门卫养的黑狗吓了一跳。这家伙嗅到陌生人的气息靠近,就跟发了疯似的乱叫。
门卫大叔隔着紧闭的窗子,向我歉意地笑了笑。我表面上点点头,实则在心里已经让这只黑狗死了好几遍。
“来找人吗?”
“来找我男朋友。”
我再一次忍住了把裤子口袋里的狗粮撒出来的想法,伸手推开铁门走进去。
这狗还有点用处……
我把碎小的砖块丢弃在绿化带,拍了拍手和衣服后,坐回去。她搬来这个小区还没一个星期,所以跟那只黑狗还混不熟。
至少在我刚才走开的那段时间,我没有听到黑狗狂吠。她应该和以往一样,要到九点左右才回来。
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
今天是休息日,如果她和昨天一样没回来。那我就放弃自己的决定,并且绝不会让我和她再有交集。
可如果她回来了……
‘那就不能怪我了。’我的右手抚摸着被我磨尖了的,螺丝刀的把手。指尖隐隐有些手汗。
说实话,今晚我是在赌。无论赢或是输,都会让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热情不知不觉间退去)不过话说回来,下雨天,还真是会让我断断续续地想起以前的事……
“……”
“你怎么在这?”
“……?”面前突兀地传来一道声音,我下意识地抬头。有些意外地看到是她的脸。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闻言,我不禁看向门卫大叔的那只黑狗。“那狗怎么不叫嘞,这才几天,你这么快就和它混熟了?”
“……”她白了我一眼,明显没心情和我唠嗑。打着伞转身离开。
浑然不觉她身后的我,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那里还有一把伞,你……”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我的全身,像是戴上了枷锁的犯人。
……
浑浑噩噩的度过两天,我才动身前往‘冰尔胶一工厂’。据网页的消息,这厂子是今年才建起来的,位置在九龙镇步行街……
从我搬出的小区打车。路上没堵车,也要三个多小时的行程。
厂子附近像是有计划地开发,有几处地基分布在厂子的左侧,还停放着挖掘机。
我拉上行李箱走到标注门卫室的门口,门卫打开窗户,探出脑袋。“干什么的?”
“进厂打工。”
“在网上预约了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网页的页面,还有从中加上的一个男人的微信。
“知道了”门卫简单地瞥了一眼,抬起右手指了指。“去那里等着吧。”
“……”我下车时猜的不错,在门禁旁边排成一队的那些人,也是来打工的。年纪比我大上许多。
只是……,微信上自称‘冰尔胶一工厂’人事的男人,完全没有给我说明情况。
就发了几张工厂的招聘图片,然后言简意赅地让我抓紧来就好。
“……”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觉地走到队伍后面。
在我前面的有十多个人,看上去都等了很久,我有些庆幸自己带了行李箱,坐在上面等倒也不错。
年纪相仿的人之间,或许有种自来熟的魔力,至少在这块排队的人大多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还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帮他占位置,让对方帮忙买吃喝的行为见怪不怪。
我戴上两只蓝牙耳机。
由于身后也排起了队伍,我并不想离开去干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从门禁走出来一个男人。让排头跟着他走。三十多号人的队伍从一个入口走进了工厂。
按照男人的要求排成三排,建微信群。他作为群主发了一个链接。三十多号人填完信息后,男人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吃饭没?”
“没有。”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
男人指向一处楼梯口,让他们去二楼食堂吃饭。还补上一句“新员工吃饭免费,吃完还在这里集合。”
我拉着行李箱不方便,上前问男人怎么办。他淡淡地说:“没事,等下班坐班车去宿舍,办住宿就好。”
旋即还不等我开口,快步走开。
“……”我颇感无语地走上二楼。食堂分两个区,一个自助区,一个美食区。仅限前者新员工免费。
我走过去,感觉和学校食堂里的差不多,只是变成了自己打菜,去称重算钱,买饭。
因为是免费的,我不客气地打了自认为好吃的肉菜。拉上行李箱走到一处人少的位置坐下。
从来到食堂开始,到现在我还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陌生视线。有意看过去,那些不过是已经入职的员工。
我低头吃饭,没什么胃口。
事后在去一楼集合前,我先在一楼走了走。从这里看上去,有种厂子很高级厉害的感觉。
不远处有厕所,我把行李箱留在一个坑位,扣好门,踩上行李箱爬出来,若无其事地走出厕所,去原先的位置集合。
三十多号人的前面,站着三五个穿豆绿色短袖的男人。他们应该事先商量好了,一个一个地上前选人。
有点像在超市挑选商品。
一个一米八,有些微胖的男人选了我。还选六个人,自我介绍是班长后,让我们跟着他走。
一楼的流水线之间除了一定间距,还有橙色的窄长楼梯。班长带人顺着楼梯走上二楼,这里的感觉无疑是一楼的严重反差。
热是第一感觉,简是第二感觉……
面前有台黑色传送带,两边的员工大概二十人。班长把我留在一个女孩的旁边,让我先跟着她。
接着班长去分配六个男人。
“你好。”
“……你好”
女孩看上去很内向,扎马尾,脸小,两边的刘海像鲇鱼须,穿着豆绿色短袖。看上去有种自然美。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女孩一愣,看了我一眼,轻笑道。“我这里没有活呀。”
“好吧。”我后退一步,不再打扰她干活。班长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只能有些尴尬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女孩走过来说:“你来干这个吧。”
“好。”
她拿了一根线给我,两端分叉有三两个插头。然后自己拿一个,边示范边说:“你像这样,插好这里,然后这里绕两个圈,把‘小馒头’盖上,注意……”
“好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拿着线对下一个流到面前的内胆照葫芦画瓢。
毕竟是第一次做,内胆流到后面我也没干好。女孩帮我弄完,让我去干下一个。
手忙脚乱地忙活了四个内胆,回头时却看到被教我的女孩返工。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后退一步站在一边。
之后我被问我“你现在有没有事?”的一个女孩带到流水线的后面,她教我撕开插头的胶纸,把插头在内胆上插好。然后撕胶带把线粘在内胆上。
我干不过来,那个自然美的女孩主动帮我做好。……
虽说这才第一天,但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我的习惯,总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
然而事实往往大差不差。
一个戴方框眼镜的大叔路过,边走边看了眼流水线的情况,跟员工说话的时候,头会往前伸。
他跟班长说了什么,接着朝这边喊:“那个新来的,过来过来。”
“……”
意识到是在叫我时,‘自然美’女孩主动接过我手上的布胶带。我快步走过去,被大叔带到流水线的开头位置。
在把内胆放上流水线前,要事先加工一下:将两个长条铁板和一组塑料卡扣,用螺丝固定在内胆的三个边。
班长拿了把电动螺丝刀走过来,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铁板,分别用手按在内胆的外边,然后从里面打两颗螺丝固定。
塑料卡扣在内胆边缘盖好后也需要用一只手按住,一只手从外面打两颗螺丝固定。
一个内胆上要打六个螺丝,弄好后才能放到流水线上,两边的员工才能继续工作,对内胆进行下一步加工。
“像这样做就好了。”
班长脾气很好地说,干完了一个接着要干下一个。却被旁边戴方框眼镜的大叔拦住,语气不由分说。“你把工具给她,让她干试试。”
“好吧。”班长把电动螺丝刀给我,特意嘱咐了一句。“把线手套戴好。”
我点点头,怀着不安的心态开始动手。大叔站在我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口,一脸的‘谁欠他钱了’的表情。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偏头喊了班长一声:“手机收了没有。”
班长赔笑着脸,“我现在收现在收。”
说着游走在流水线两侧的员工身边,让员工把手机放在他的手上。很快就堆了一摞,被班长放在橙色楼梯口旁的一个铁柜子里。
大叔不满地说:“干什么吃的,上班不收手机,员工还怎么有心情干活!”
班长没再搭话,员工们也在等着内胆流到面前。整条流水线都空了。最大的问题自然在我这里。
螺丝实在是打不进去,因为内胆的边有些厚,而且还是滑的,吸在电动螺丝刀头上的螺丝很容易打滑。
除非要很用力才行。
大叔不悦地说:“快点啊,这东西又不难。你看看你,流水线都空成啥样了?”
“……”
打固定铁板的螺丝时,需要我的上半身朝上。所以我的脑袋几乎是以倒立的姿势,时间一长就一阵眩晕。
大叔又找来一个男人过来,让他干和我一样的活。让我有眼力见地多学学,争取早日胜任。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新员工,他直接让我退到一边。一手拿电动螺丝刀,一手把铁板,卡扣按在内胆边上。
螺丝也是一打一个准,很快流水线上又拥挤了起来。
我也不可能没了事干,大叔让我拿纸胶带,贴内胆边上的小孔。铁板上有凸起的地方,就是要按进小孔里。
这活倒简单,只不过我依然没有那个男人做的快。要我提前把孔粘好,他才能把铁板按上去打螺丝。
所以我被迫加快速度……
过来一个多小时,男人把电动螺丝刀给我后,转身脱下手套离开。大叔让我接着干。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上。
一直到下午四点五十二分,我才脱离苦海。班长走过来对我说:“新员工可以提前下班,五点就可以走,你明天继续来这流水线。”
“…好的,班长。”
我沉重地松了一口气,班长接过电动螺丝刀,接替了我的活。然而我早已没什么力气,就地坐下。
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打湿,胡乱地粘成几缕,发尾不断地刺痛我的眼睛。扯下线手套,手掌早已红肿发烫。……
班长边干活边提醒我说:“快去门口,最后一趟班车是五点半,不然你就要等到晚上八点和老员工一起走。”
“……”
在心里再次疯狂吐槽了这个厂子,我慌乱地起来,拿上先前因为太热而脱下,放在装物料箱子里的外套就走。
走几步又折返回来,掏出手机对班长说:“加个微信吧班长。”(因为是新来的,所以没被收手机。)
“哦哦对,差点忘了。”班长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接着让我快去赶班车。
“……”我下到一楼,走出工厂。猛然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浑身的酸痛让身体还没反应过来。
外面还没有车,我坐在路边的坎子上。一口气喝光了之前在食堂的小超市买的三块钱的矿泉水。
屁股底下有冷硬的感觉,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行李箱还放在厕所。
我跑过去,厕所坑位的门还关着。我没办法地从上面翻进去,拉开铁扣推开门。带着行李箱走到外面。五点五十多才来班车。
这个点下班的基本上都是没穿豆绿色短袖的新员工,不怎么多。我拉着行李箱很容易找到位置,刚一坐下,困意便袭满全身……
等车子发动,开走一小段路后,我已经睡着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班车来到一个叫‘瑞祥苑’的地方。我强迫自己睁眼,关掉手机的导航,拿下蓝牙耳机。
跟着人流下车,走中间的一条路,穿过坏掉的门禁后,两边是楼房。高度还不一样,前排的两栋楼房有六层,后排的一栋楼房只有三层。
外表的装修风格也不一样,明显看出前排的楼房才是这里的门面。
后排的一栋楼房的中间像是办公室,走出来一个男人,让今天才来的新员工过去。
在进办公室之前,让新员工每三,四人自行组队,再进去填信息,付一百二十块钱定金,然后才能去这栋楼房的一楼入住。
“不是说两人一寝吗?”
有新员工抱怨道,“来之前都听说是两人一寝,搞什么啊。”
那个男人没做解释,转身走进办公室。引得这些新员工无数谩骂。……
我当然也骂了,今天打了大半天螺丝本来就烦,现在还要烦住宿的事情。我坐在行李箱上,看了眼新员工们,就没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而且大多都是男的。
“……”
‘难不成今天要露宿街头了?’这样想着,我打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手掌上的水泡却时刻提醒我今天的遭遇。
左手一个,右手两个。还有个小的有冒出来的趋势……“就离谱。”
班长通过了我的微信请求,我打字问他老员工里有没有寝室缺人的?
我今天干活的那条线,除了班长和那个戴方框眼睛的大叔。其他员工看上去都跟学生一样,我有预感,里面比我小的还不少。
班长回复说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去宿舍的超市买了一袋零食。豆腐干,辣条,火腿肠什么的。坐在行李箱上等晚上八点到来。
期间我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室友是谁,会不会很难相处……,甚至一起住的画面我都想象到了。
但接下来的事我真没想到过啊……
她走下班车,径直走到我面前。“你找到舍友了吗?”
“还没呢。”
“那跟我走吧,去办入住。”
“……哈?”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走了几步回头看我,说。“跟上呀,明天还要上班呢。”
“噢……好的。”我拉着行李箱跟上,水泡被挤压得生疼。
她给里面办理入住的男人说明情况,:“我的室友要搬走去三人寝,正好我在的两人寝空了一个,她来住吧。”
男人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表和付款码。“写信息,付钱,一个人一百二。”
她站在旁边,小声地说。“吴楠么……”
弄完后,男人把钥匙给我。她带我去宿舍,后面这栋楼房的一楼。只有一个入口,左侧是男生宿舍,右边是女生宿舍。
她的宿舍在114。
她从裤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开灯。让我先坐着,等那个要搬走的室友回来搬东西
“好的,谢谢你。”
“没事没事。”她关上门,脱下湿透的豆绿色短袖,用毛巾擦干身体后,才穿上一件黑色的短袖。“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行。”她从柜子里拿出一桶泡面。上面是床铺,下面是座椅和柜子。
我从装零食的袋子里拿几根火腿肠和卤蛋,放在她的桌上。“干活这么累,不去吃点好的补补吗?”
“能省则省。”她话少地说明,想要把零食还回来。我摇了摇头,提起那袋零食。“你就吃吧,我还嫌自己给少了。”
她叹了口气,“好吧。”接着把泡面摆弄好,开门出去接热水。
我跟在她后面。有意无意地挑起话题,倒是省了力气知道了接水房,洗衣机房和快递站在哪。都在‘瑞祥苑’里,并不远。
回到114,那个女孩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我站在一边防止自己碍事。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坐在自己的床铺下面。等面好的期间刷刷抖音。
很快,114空出了一个位置,我倒是不客气地占上。把行李箱里的几件衣服,裤子扔柜子里就完事了。
那个女孩去别的宿舍,会有新的洗漱用品和床单被罩。她用过的后者倒是留了下来,我看她白白净净的,倒也不嫌弃。只是自己去超市买了拖鞋和洗漱用品啥的。
床褥很薄,躺上去就跟躺在木板上没区别,超市有买床垫的,三十块钱一个,我买回来铺上,大小还刚刚好。
‘……,还真是会做生意。’
我也给室友买了一床,扔在她的床上。后者如我所料地摆手拒绝,要上床去把床垫还给我。
“……”我直接躺床上背对着她。“不要就丢了。”
“……那好吧,我发钱给你。”她坐在床上,泛红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看那样子,是一定要发钱给我。
“行吧。”我坐起来,点开微信。“加个微信吧,我这个新员工还得靠你照料呢。”
她点了点头,点开名片二维码。我扫了后发出请求,还发送了自己的名字。
她通过后也发来自己的名字。
“那我以后叫你小凤,可以吗?”我默念了下她的名字,提议道。
她点点头,下床去把吃完的泡面桶扔进垃圾桶。然后拿洗漱用品,回头对我说:“你也去洗漱吧,早点睡觉,明天坐八点的班车,九点上班。”
“这是新员工的标准吗?”
“嗯,我的话要干明天七点的班车,八点上班。”说完,她走了出去,114的门口就洗漱间,还有几个淋浴头。
“早八晚八么,十二个小时啊。”
她洗了个澡,整个人看上去白了不少,也比在厂子里看到时好看了。把头发吹干后,说“我关灯了。”
“……”
我躺在床上,竖起手臂做了一个‘OK’的手势。她爬上床,这个晚上再没主动说话。
由于前面放纵了自己两天,我现在完全睡不着。戴上蓝牙耳机听«十宗罪»小说,班长又发了个文件过来,让我这个新来的员工填。
还需要下载‘aiber’软件,注册。还要答题,考什么证之类的。看上去没一两个小时搞不定。
‘真就离谱……’
……
“喂?大小姐,你又跑哪去了,衣服一收东西一丢人没了,微信微信不回,电话电话拉黑,你要……”
“……”我无语地挂断电话,拿下蓝牙耳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倒反天罡是吧?’
把班长发来的东西和厂子要求的东西搞完后,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手掌上的水泡也成型了。……
但我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戴上蓝牙耳机,我故意挂断了三次他的来电。起身走到外面,接了电话。
“大小姐,别玩儿了,你在哪里啊——”
“行了行了,我爸都没这么啰嗦。”我披了件外套,走到超市买棒棒糖吃。
李闯忽然正经起来,语气不由分说。“大小姐,麻烦你把现在的大概位置告诉我。算我……求你。”
‘……’我从中感到不到,却也没主动去问什么。说了一个地址,刚才预想的调笑的话“你都从我留在房东那里的第二个号码打过来了,地址还查不到?”也白想了。
我们在电话两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坐在瑞祥苑附近的奶茶店里,点了杯奶茶,喝了一口后,用吸管无聊地搅动着杯里。
“有啊,小姐还记得王xx吗?”
是我的初中同学,听说他爸妈离婚了。“嗯,他怎么了?”我的记忆里有些他的模糊印象。
“去年年初的时候,有谣言传他的农村老家闹鬼。大半夜经常会传来人的哭声。”
记忆中,他一直住在外婆家里。“然后呢?”我咬碎棒棒糖,把垃圾丢到垃圾桶。
“去年年底,某天,他家的一个邻居丢了女儿,失踪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在女孩的父母渐渐绝望的时候,因为女孩的男朋友出现了转机。”
我咬着吸管喝奶茶。“接着说啊,别吊我胃口。”
“男朋友带去一个认识的女孩,让她在村子里呆了一段时间。不久后王xx的外公疯了,一个夜里就砍完了自家种的竹子。”
“那天夜里,男朋友报了警,和女朋友的父母一起带警察到王xx的外公家,挖开竹子下的土后,发现了很多被捆绑住手脚的尸体,其中就有邻居家的女儿。”
我付了钱,放慢脚步走向宿舍。“那凶手就是王xx咯?”我莫名地对这件事感了兴趣。
“警察把外公抓走了,因为土里有王xx的尸体,还有他外婆。”
“去年的事,网上怎么没有多少这方面的消息啊?”我拿出手机搜关键词,内容却不尽人意,很多都被一笔带过……
“听说那个村子里的人非常保守,迷信。说什么死者为大,而且还整个村子的人一起堵在警察局……,应该还有社会影响太大的缘故吧。”
“是吗?那些记者居然能忍住么。”
“那谁知道。”白酒混啤酒,让李闯多少有点上头。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喝死你得了。”隔着手机我都忍不住要给他一个白眼,把手机放进裤兜。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滚。”
我没好气地挂断电话,走回宿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下,翻身盖好被子。
脑海里,还模糊地记着,我会把一些照片存放在QQ空间的相册里,再加锁。
“……”
我点开那个相册,滑动里面的照片。里面有我在每个阶段,学校的毕业照片……
‘我到底是有多无聊啊,当时。’
初中毕业的照片是班主任***的,那时我应该转学了。所以照片上没有我。
‘那我当初干嘛要存这照片?’感觉我越来越不理解以前的自己一些‘幼稚’举动。
但是,其中有王xx。可惜的是,照片太模糊了,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记忆里的印象比这照片还模糊。
……
时间才是销毁记忆和照片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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