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拿着枪的阿曼德战战兢兢地站在最前面,很快,那个盗贼来了。
这是阿曼德第一次看到奔跑偷盗的牧四诚。
牧四诚就像是风一样快,也像是风一样自由,用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笑着擦过还没回过神来阿曼德的身侧,然后抓住了阿曼德的手腕,扯着愣神的阿曼德和他一起跑了起来。
在枪火翻飞的场景里,在所有异端处理局队员尖叫的声音里,敌对的盗贼和阿曼德像两个恶作剧被当场抓捕的孩子一般,飞快地奔跑了起来。
阿曼德懵了,他抽手想离开,但这个时候牧四诚顽劣地挑眉一笑,在风里回过头来看向他:“看他们抓不到我们,好玩吧?”
阿曼德一怔,他回转过头,背后是歇斯底里地追着他们的队员们,在牧四诚极致的速度的衬托下,这些奔跑的队员们狰狞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滑稽——的确很好玩,阿曼德忍不住笑了起来。
牧四诚跑得很快,被他牵着手的阿曼德也跑得很快。
各式异端在牧四诚精湛的偷盗技术下一一呈现,这些被阿曼德计量整理好的危险异端被牧四诚在手里随意掂量,好像并不是什么异端,只是牧四诚的玩具,而这也不是什么盗窃犯罪危害世界,只是这个盗贼一场心血来潮的游戏。
牧四诚随手抛一个异端给阿曼德,勾唇一笑:“你知道这个是干嘛用的吗?”
“编号8035……”阿曼德绞尽脑汁地回忆他做过的统计,“这个好像是……风中……”……蝴蝶。
他记得是能刮出飓风。
牧四诚不耐烦地打断阿曼德,伸手直接打开:“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五光十色的奇异蝴蝶群从盒子里翩跹飞出,风从它们斑斓的尾下扇出,狂烈的风在封闭的室内来回晃动,吹得人发际线都能往后面平移一厘米。
阿曼德猝不及防,直接被吹得飞了起来。
牧四诚抓住阿曼德的脚踝防止阿曼德被吹走,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地嘲笑:“你守这里这么久,你哥不会连这个都没有让你玩过吧?”
“这是玩的吗?!”阿曼德崩溃地大吼,“快停下,会引起剧烈气候变化!”
“不会。”牧四诚抓住在风中平衡身体,他浅浅的浮空在阿曼德的正上方,稳住阿曼德的肩膀之后,低笑着解释,“真是够傻的,你哥不知道怎么教你的,看好了,每个异端都有弱点——”
牧四诚控制住阿曼德的手指去抓住了在风中飞舞的一只蝴蝶的尾翼,附在阿曼德身侧耳语:“——只要你控制住了它的弱点,这个异端就是你的玩具。”
阿曼德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蝴蝶停下了扇动,乖顺地停驻在他的指尖。
牧四诚得意地哼笑一声:“对吧?”
但下一刻,牧四诚就恶意地放开了握住蝴蝶的手指,还用食指弹了一下蝴蝶的尾羽,顿时狂风大作。
牧四诚抓住惊慌失措的阿曼德的后颈,在蝴蝶引起的飓风中急速地后退,在风中对前来追赶他们的队员放肆地狂笑,用两指比额做再见:
“你们队长的弟弟我就偷走玩玩了!”
他们在骤来的风中消失,无影无踪。
作者:真的很爱这种宿敌!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神志模糊的阿曼德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登出这个游戏,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异端处理局的宿舍,把那些他还留着的,牧四诚写给他的预告函翻找出来,疯狂地撕扯成碎片,一把火烧掉。
把那些牧四诚和他一起喝过的酒,玩过的异端,偷偷摸摸换成空枪的子弹,能丢的丢掉,能吐的吐掉,能忘的忘掉。
阿曼德在躺在床上很久很久,他闭上眼睛,好像能闻到从床底飘出来的血腥味,能听到那个家伙轻笑骂他**,能看到那片荒地上没有边际的自由星空。
但等到他睁开眼睛,阿曼德棕褐色的眼眸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宛如木偶般的起身,将手/枪里的空弹换成了实弹,然后联系了牧四诚——他不知道牧四诚会不会来,只能寄希望于牧四诚能有这个耐性将这场朋友游戏玩到最后。
而阿曼德会奉陪到底。
牧四诚来了。
于是阿曼德为这场朋友游戏画上了一个句号,他流着泪,咬牙切齿地,第一次对这个满口谎话的坏家伙开了枪,而这个坏家伙也抓在他的喉咙上抓住了一个大窟窿。
在牧四诚倒地的前一刻,他用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阿曼德,似乎不敢相信阿曼德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倒地后牧四诚因为疼痛面部狰狞,他艰难地变幻出猴爪,向阿曼德爬来。
阿曼德以为他要攻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又开了一枪。
这枪打在太阳穴,牧四诚用猴爪扣住了阿曼德的手,嘶哑地说:“——抓了你的哥哥,对不起——”
牧四诚的手盖在阿曼德的手上,似乎想要握一下,涣散的眼睛看着阿曼德,一向带着恶劣笑意的明亮眼睛里满是黯淡。
这家伙明明被他一枪给打死了,但和他说的最后一句遗言却是对不起,抓了你的哥哥。
阿曼德的眼泪逐渐涌了出来。
他想要和这个死去的坏家伙说说话,却一个字的音节也发不出来,阿曼德意识到他的喉咙被牧四诚的猴爪给狠狠抓出了一个大窟窿,声带多半也没了,现在他是说不出话的。
阿曼德感到自己的身体渐渐冰凉,心跳也渐渐变缓慢。
他眼前所见到的最后一幕是一双正在朝他走过来的皮鞋,和一根拖到地上的黑色鞭子。
阿曼德看到这个人单膝跪下,将被他一枪打死的牧四诚的头颅翻转过来,轻柔地抱在怀里,然后用带着手套的手庄重地合上了牧四诚还睁着的眼睑。
阿曼德听到这个人附身下来,对怀里已经死去的牧四诚温和低语:“——如果这是你的选择的游戏,那这就是你的【end】了。”
“不过死亡于你只是一场长眠而已,你的灵魂是我永不消逝的财产,一觉醒来,我们又会重逢在一起。”
“睡吧。”
那语调又轻又飘,仿佛一位正在哄自己不肯睡去的孩子的耐心父亲在讲述一个关于死亡的美好童话。
阿曼德竭力地想抬起头,看清楚这个前来为牧四诚收敛尸骨的人是谁。
但无论阿曼德怎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人的脸,在这人奇异的,诱哄般的话语声中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微弱。
在阿曼德彻底闭上眼睛前一刻,他想到,要是他哥哥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狠狠批评他为什么这样不自量力地前来攻击,还会让他写三千字的检讨他和牧四诚这个敌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明天之前交上去……
阿曼德眼角划过一滴泪,他在风中宛如蝴蝶般飘飘荡荡的灵魂终于坠入了名为死亡的长眠里。
围墙内的飓风终于停息了。
作者:讨厌白六…
但在唐二打打下去之前, 白柳松开了手, 他把手背到腰后握了握,后退一步,和黑桃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得体地微笑:“不好意思突然拉住你,主要是想认识一下你。”
黑桃侧身过来,他发尾的水顺着滑落到苍白的唇瓣,轻微张合:“黑桃。”
白柳介绍自己:“白柳。”
黑桃藏在湿漉漉头发后的眼睛似乎在审视他, 然后略微地一点头:“我知道你, 你在论坛说要在我身上贴你的名字。”
白柳:“……”
他把这茬给忘了。
场景顿时尴尬无比,白柳抿了抿唇, 冷静地说:“那你觉得怎么样?”
“赢了我就可以。”黑桃回答,他的声音清淡雅和, “我不讨厌你的名字, 很好听。”
旁边的已经有围观群众倒吸冷气了——这**是什么走向?!
白柳呼吸微微急促, 背到身后的手蜷缩握紧, 但他面上丝毫看不出,微笑着把这个走向清奇的话题强行地给续了下去:“贴在你身上什么地方都可以吗?”
黑桃似乎丝毫没有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什么问题,很平静地望着白柳:“什么地方都可以, 如果你对我的身体部位有什么特殊的喜好,可以提前让我准备好。”
作者:你们谁懂我看这一段的时候,呃!
华干将抛起一对黑色的**,落下用食指勾住,侧眼看向木柯:“这不是你的技能武器,你和这对**之间没有欲望的联系。”
“是的,是别人移交给我的。”木柯诚实地回答了华干将的话。
“又轻又飘又快又利。”华干将用大拇指指腹划过**的刃,在见血之后不以为意地伸出**过,咂摸片刻,“这是一对顶级刺客的**,唯一的弱点就是难以伤人。”
“这是个心软又懦弱的家伙。”华干将掀开眼皮扫木柯一眼,“——和你倒是完全不同。”
“你的攻击性虽然不外显,但是强得很,你欲望催生出来的**必然是心狠又毒辣,看起来无害但必然要伤人,和这把刃都没开的**可不一样。”
木柯友好地笑笑,附和华干将的话:“是这样吗?”
华干将扫他一眼:“这不是你本来的武器,所以改动过程麻烦得多,但这些我都可以处理,不过这里面最麻烦的一点,是改动之后我不确保你还能不能建立起和这双**之间的灵魂联系。”
“这不是你的欲望衍生物,我也不知道它改造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容纳你的欲望。”
木柯问:“如果容纳不了,会怎么样?”
“你会和**一起爆掉。”华干将屈指在**上叩了叩,“最好的改造方式就是保留不动,你安全这**也安全。”
“安全吗……”木柯垂下纤长的眼睫,他是唇红齿白的精致长相,这样垂眸不语的时候给人一种矜贵的脆弱感,仿佛什么名贵易碎只能用来装饰的物什。
“如果是之前,我大概会选更安全的选择吧。”木柯似乎思量好了,他浅笑着抬头,眼神穿透面前的华干将,悠悠散散落到靠在墙上的白柳上。
白柳平静地注视着木柯,好像已经知道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木柯将目光凝聚在了华干将的脸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个**一瞬间的攻击力拉升到最大,能将对手一击致命的那种。”
“我要成为最好的刺客,当我游走到敌方阵营的一瞬间,我就要带走他们的战术师。”
作者:木柯长大了!
华干将本来想把队伍标志物印在木柯的短刀上,但被木柯摇摇头拒绝了——他是刺客,越低调越容易偷袭成功,这样显眼的标志不利于他伪装自己。
而且……
木柯抬眸,虔诚专注地看向走在最前方的白柳的背影,呼吸轻到不可思议。
他不需要在外部刻上那个标志了,因为他的生命,记忆,乃至于灵魂都已经被刻上了那个印记。
作者:终于看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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