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节

JJ等了3个小时，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这是把Mathas送进医院以后，JJ第一次去探望他。他住在专门照顾中风患者的病房里，似乎还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但也能稍微接收到一些外界的信息。JJ走近床边，关心的看着眼前的状况。

眼前的这个人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为什么会中了“中风”这个“头奖”呢？这种病非常的严重，一般人轻易不会得这个病，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诱因的，比如抽烟、遗传、先天性疾病等，这个人他知道这些风险吗？找过专业的医生了吗？很多的问题在JJ的脑子里盘旋，虽然他知道这些都与他无关。

“我是Plawan的朋友，把你带到医院来的人。”

“呃……”

病人回答时的意识似乎还不是很清醒，为了让对方更容易理解，JJ试着缓慢而清晰地讲下一句话。

“这是你的手机，我能用它联系你的家人吗？”

JJ把拿着店员交给急救人员的Mathas的手机，在Plawan回来的时候才拿到手（应该是指前文Plawan去买咖啡的时候拿回来的）。似乎是救护车上的人忘记把手机交给他们，又开车折返回来了一遍。但手机确实没有设置紧急联系人，如果无法解锁也就无法联系任何人。

“呃……”

Mathas轻声的回应到，随后又闭上了眼睛。JJ握住对方的左手，记忆中他这只手是能动的，JJ放下手机，Mathas缓缓睁开眼睛，按下了密码，一切都进行的很缓慢，但除了等待恢复，什么都做不了。

“我打电话给你的家人了哈。”

“呃……”

病人再次闭上了眼睛。JJ拿起手机滑动查看通话记录，找到里面最有可能是他家属的人，滑动了一下也没有找有关父母或者其他亲属的电话，他点开了通话记录想找到最常联系人的号码，那里面可能会有亲属，朋友、或者对象的号码也不一定。

但只有一个叫 Min 的妹妹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JJ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一遍，那位叫Min的妹妹很快赶到医院，不到一个小时，Mathas的妹妹就到了。两人做了交接，JJ将职责交还给对方，自己则在新的一天刚开始之际离开。

以后JJ就再也没有关心过Mathas的情况了。

事实是他根本没有Mathas的联系方式，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Plawan的工作，再见面就纯纯是偶遇了。一方面他确实想了解下他救助过的病人的康复情况，但另一方面，Mathas那傲慢的眼神并没有让人想靠近他的欲望。

「呐～ 我昨天又被主厨叫去训了，我就像只害群之马，怎么做都不对。我也是跟别人一样做的呀。」

JJ正在听Plawan抱怨着主厨，今天他和他的好朋友一样都是下午的排班，早上有同样空闲的时间可以聊会天。

“你在店里说别人的坏话就不怕被听见吗？”

「我出来吃点心了，泰国菜我吃的都要腻死了。」Plawan在电话的那头一直在抱怨，「员工餐也喜欢做炒罗勒，就像是要比比看谁做的更好吃一样，我都吃腻了。」

“所以你到底是要抱怨主厨还是那些助理厨师们啊？”

「都一样烦！你是我的朋友，你要听我的。」

“但你不是很喜欢吃炒罗勒吗？每天都能吃应该很满足才对啊。”

JJ边说边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带上了蓝牙耳机、把麦克风往嘴边靠，边听朋友的抱怨边做家务，倒垃圾、洗碗、把水放进冰箱里，跟Plawan聊天不需要动脑，安心做个听众跟着“嗯嗯呃呃”就行。

「如果你吃过Oab主厨做的炒罗勒，相比之下其他人做的都会逊色不少。」

“你这评价也太偏心吧。”JJ笑道，“你刚才还跟我抱怨他训你来着，所以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Oab主厨），给个准数吧我的老伙计。”

「我喜欢的是主厨做的炒罗勒，不是主厨本人。你个混蛋，信不信你我瓶醋砸脸上。」

恕我直言，Plawan这死鸭子嘴硬的情况，对Oab主厨绝对是感兴趣的要亖，抱怨来抱怨去也就是说说而已。但至于是哪种的感兴趣就很难猜测到了。如果非要猜测的话，应该是感到钦佩更多一点。Plawan是个罗勒狂热爱好者，遇上炒罗勒就腿软的走不动道了。

「呃……Mathas先生情况怎样了，你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哼！没有啊。你才是他的下属，打电话给你的老板表示下关心呀。”

「我才不是他的下属，充其量就是生意合作伙伴罢了。」

之后Plawan就开始评价一家24小时营业的点心店的米线和包子，JJ“嗯嗯呃呃”的回答着Plawan的话。可怜的Plawan就像被困在了寄宿学校里一样，公寓回不去，晚上也很难出远门，还好有个室友能聊聊天。

快到医院的时候，JJ挂断了电话。

Plawan也准备开始中午的工作。JJ像往常一样走进了物理治疗科，今天他来医院做兼职，通常他都会在诊所里，但也会接有一两天接医院的兼职，因为医院的病例会比（诊所）很多，器械也会更多，但这里工作也算是为自己增长见识和经验。

“JJ能够帮我看看这个病例吗？”

一位熟悉的科室负责人拿着一叠厚厚的病历走了过来，这语气不像是请求，更像是一个委婉的命令，而他是下属，无论是什么病例他都得接。

“怎么了哥？”

“中风。”

中风，他照顾的大都是这种病症的病人，在注射了溶解血栓的药剂后，有些病人的肢体不能恢复到往常健康的状态，手和腿仍是疲软无力，他需要协助病人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这个病例）有什么特别的吗哥？”

“呃……”对方愣了一下，“病人不太配合，或许还没能完全接受现实，已经换了很多个物理治疗师了。”

JJ点点头。

“而且，他还是医院的大股东，这里人个个都紧张的不行，不敢对他说什么做什么……”JJ跟前的人面露难色，“我觉得JJ你来解决可能更容易一些。”

JJ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这里的工作并不是常规的工作，如果已经尽责了仍旧被解雇了，就重新找一份就好了。物理治疗师的工作是供不应求的，而且并不难找。JJ抓起病历，朝病房走去。这里的习惯是先找患者商讨治疗方案再带患者去做治疗。

但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托盘上的食物散落在地面上，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子脸色阴沉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应该是来照顾病人的管家而不是护士，而且看着情况应该也不是家属之类的人，JJ看了看满地的炒罗勒，再抬头看了眼病人。这一眼让他瞬间差点忘记了呼吸。

是Math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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