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所以你是说，你看到了一团黑影，然后杀死了它，走出病房后又遇到了一个没有眼睛和鼻子的人？”医生坐在堆满病历的办公桌前，眉头微皱，手中的笔在纸上轻轻划过，仿佛试图从这些杂乱的线条中梳理出些许头绪。

“对的，一切都是真的！”陆绍文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我不会轻易相信。”医生继续低头写字，语气平缓却带着一丝怀疑。

“医生，求你了，我真的亲眼看到的！”陆绍文的声音几近哀求，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你当时身边有人吗？”医生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陆绍文。

“人？我没注意……我都不能确定那个黑团是不是人，怎么可能去在意旁边有没有人？！”陆绍文的情绪越发激动，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经常看到它吗？”

“是的，每次都出现在晚上。”

“为什么之前没告诉我？”

“我以为那是幻觉……”陆绍文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在自责。

“那你现在还认为是幻觉吗？”

“当然不是……”他低声回应，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们最近确实没有发小鸡炖蘑菇的餐，所以不会让你频繁出现幻觉。”医生的话让陆绍文一时无言，仿佛被戳中了某个敏感点。

“不是，我讲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觉得我只是因为吃了什么才这样吗？”陆绍文几乎要咆哮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与愤怒。

“你让我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你的家人送你过来后就对你不闻不问。”医生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陆绍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回去吧，快发药了……吃完好好睡一觉，别多想……”

陆绍文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医生，你真没看到吗？”

“医院没有监控，你觉得我能拿什么看？”医生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陆绍文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奈。

……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但照不到西面。集体做康复操的时间到了，医院前的大空地上，一群人整齐地打起了太极拳。领队是一位老年人，动作舒展，刚柔并济，宛如行云流水。陆绍文站在队伍里，随意摆动着身体，心思却早已飘远。不经意间，他瞥见一楼罗马柱走廊上，白发老院长正与一位短发青年交谈，青年手中拿着笔记本，似乎在记录着什么。陆绍文没有多看，却隐隐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偶尔扫过自己。

“哎，兄弟，等下发饭的时候顺便帮我领一盒，我有事……”旁边的中年男人用肘轻轻碰了碰他。

“你去干嘛？”

“我媳妇今儿来看我，估计就这个时间段了……”

“哦……”嘴上虽然答应着，但陆绍文心里却有些不情愿。

——

“今天又是什么菜？不会有小鸡炖蘑菇吧？”他伸出手去拿那垒在桌子上的铁盒，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抢先一步将铁盒拿走。

“没有，今天是鱼香肉丝。”熟悉的声音传来，陆绍文扭头一看，正是刚才在走廊上见到的那个短发青年。

陆绍文默默接过饭盒，回到病房。青年随后跟了进来，单手端着饭盒，腋下夹着笔记本电脑，轻声问道：“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青年关上门，拉开椅子坐下，把电脑和饭盒放在膝上。“你好，我是一个网络作者，来这找些写作灵感的……”

陆绍文嗯了一声，埋头吃饭，似乎对他并不感兴趣。青年则自顾自地打开饭盒，一边吃一边说：“你看起来年纪也还不大？”

“我明年十八……”

“嗷……我叫林跃渊……”

“陆绍文。”

“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适应吗？”

“除了饭，都还行……”

“你知道外面什么样吗？”陆绍文闷了一口饭，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林跃渊，“你能出去？”

“当然能。”

“带我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经历了一件怪事……”陆绍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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