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小翊吃饭啦!”陈玉琼招呼着,端上一盘白灼虾。
中年男子带着眼镜面容儒雅,他正在和季翊下着围棋。少年技术中等,欠缺许多考虑,但是风格透露着浓重的杀意。
赵诗雅放下正在怀中撒娇的布偶:“爸,吃饭啦。”
布偶喵喵叫着来蹭季翊小腿,叫声黏糊糊地,盼望这只冷漠的两脚兽能投喂它一些小零食,被赵诗雅狠狠地摸了摸头。
4人到餐桌就坐。
陈琼玉和谢毓婷是多年的玩伴,在谢毓婷介绍下认识了季嘉明的同事——赵诗雅的父亲赵生雄,如今夫妻俩事业有成,家庭和睦。
两个孩子从小到大玩在一块。如今季家变故,季嘉明暑假陪同郭茜影在赤鹤,只有季翊形单影只地回城。他脾气又犟,只肯回那个旧小区,陈琼玉时不时招呼季翊来家里吃饭。
“你呀,小时候话多得不行,怎么现在还沉默了。”她又给季翊夹上一筷子菜。
赵生雄神色平静:“男孩子大了都是这样的,”看着季翊:“小翊是留在赤鹤高考吗?”
季翊一顿:“还不确定,大概了。”
“我听说赤鹤还是老高考模式啊?”陈琼玉眯起眼睛,许多省份已经实行新高考制度,教材改版,赤鹤教学水平差,重点大学录取率低,她很有些担心这个干儿子。
问到季翊选文,赵生雄点点头:“都好,在哪里都好好学习。雅雅你俩都是喜欢文科大类的。”
赵诗雅慢斯条理地吃着饭,她计划出国留学,目前主要学习的与国内高考很有些不同。
她不经意地抬眸,少年清俊的脸没什么波澜,那双桃花眼微垂,像是画中人。
陈琼玉道:“小翊有考虑出去读书吗?还是想留国内?”
季翊只说先读着。赵生雄给陈琼玉使了个眼色,饭桌的话题回到贪吃的布偶身上。
傍晚时分,季翊和赵诗雅来到露台。
鲜红娇艳的玫瑰花随着微风点头,夜色已经慵懒地晕染上整片天空。
“你和爸爸今天下棋怎么样?”赵诗雅抱着布偶,黑色如瀑的发丝扎起来,微微几缕放下,衬托得脸庞更加柔美清丽。
“有点生疏了,输赢都差不多。”季翊的手搭着露台,观察着美丽的玫瑰。
“干妈种的花很漂亮。”
放下布偶,赵诗雅和他走得更近,也学着他把手搭上阳台。
“你下周二飞机,今天已经周日了。”
“嗯。”
“你之前在赤鹤高反,这次很可能还会不适应的。”
“上次着凉了,这次会习惯的。”季翊转过头:“没事,我身体素质你知道的。”
赵诗雅笑了:“跑得快和高反又不冲突。”她指了指那只布偶:“那灯我好好放着呢,不然迟早被这个小没心肝的抓废了。”
高一时学校运动会,班主任为了鼓舞士气,弄来一些奖品,其中有一只制作得异常精美的虾子花灯。季翊参加全校男子1600米长跑得了第一,把花灯送给了赵诗雅。
“人都说猫随主人,看得出大小姐你脾气挺暴躁。”
赵诗雅轻轻给了季翊一拳,俩人打闹起来,猫咪也跟着乱窜。
客厅的二位看着连猫带人玩乐的小只,言语间却有些忧愁。
“毓婷那边是就出不来吗?”
赵生雄推推眼镜:“重型精神病,伤人,已经定死了。而且郭家这边搭的线多,他爸爸外派完了,还得上升,二把手那个位置空出来就是他的。”
“郭家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怎么甘心留后患?小翊这几年悬。”
陈琼玉皱眉:“就这么肯定他要上?”
“板上钉钉。我们这外人根本不好掺和,我这里站队得糊里糊涂,还不知道哪天挨刀。”
陈琼玉叹了口气:“当年毓婷对咱们有恩情,无论如何,这孩子得看好了。”
“你这话说的,郭家又不是要他命,赤鹤那么远请杀手都费劲,小翊好好读书,有需要咱们又不是不帮。但是毓婷那边就不好插手了。”
“也只能孩子大了想办法。”
赵生雄沉思一会:“毓婷和她爸爸那边就没有一点联系?”
谢毓婷出身于书香门第,母亲早亡,父亲是知名的书画家,为了嫁给季嘉明这个愣头青,谢毓婷当年奋不顾身与家里断绝了关系。
季翊出生前两年,谢毓婷的家里人举家出国,只留下了几个说不上话的亲戚。她性子又孤傲,没什么人际来往,进医院后,几乎就只有陈玉琼一个朋友还愿意和她说说话。
她的状态实在太糟糕了。
“……我问了,她只是摇头。”
赵生雄无奈:“清高是当不得饭吃的啊。”
玩累了,赵诗雅坐到阳台的大摇篮躺椅上,小猫也紧跟着跳到她腿上。
季翊摸摸猫:“你想玩也行,”微笑着:“大不了再给实在小气的大小姐赢一个咯。”
赵诗雅白他一眼,想了想:
“我要去多伦多,你呢?”
“……不太清楚。”
“那国内你想考哪里?”
还没等他回答,赵诗雅插话道:“季翊,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很亲密。小时候很正常的一句话,在快成熟的少男少女之间,加上夜色和玫瑰花的发酵,像是小情侣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讨论私奔。
意识到什么,
少女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把视线偏移。
季翊沉默一会,有些自嘲地:“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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