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风雨初至，贺家要倒

同时，也有一队兵马奔向了贺府。贺大老爷一出府门，那些官兵就将他团团围住了。

　　贺大老爷一看这架势，人愣了一会儿，心里涌上一股心虚——自己不会是干什么被抓到了吧？

　　但当他看到五皇子的时候，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儿又上来了，直接看着五皇子就问了一句：“五殿下，贺家既没有犯法，也没有叛国，您带着这么些人过来，是为何事？”

五皇子翼瑜晓，是郑贵妃所生，今年十七岁，比翼璟晞大半年。因为不是嫡子，又不像大皇子一样早年就去打仗，所以他并没有得到崇和皇帝太多的重视，在皇家一直都是透明的存在。

　　当然，五皇子也不想自己的存在感太强，他宁愿就这么下去，将来谁当皇帝也与他无关。

　　是以，京里很多的高官贵府都不太看得起五皇子，敢跟他叫板的人比比皆是。

　　这些人里面，自然也包括贺大老爷。

　　大皇子四皇子几个就不说了，是皇家的嫡子，自然不是能轻易招惹的；二皇子在文官集团里威望很高，也不容小觑；三皇子是他们扶植的对象自不用说。

　　凌翼有律——皇家嫡出之子年满十三便可单独立府，赐下王号；庶出之子年满十三单独立府，但只有立下功劳才可受封。

　　而五皇子呢？没有嫡出的地位，没有功劳倚仗，没有王位傍身，就是一个闲散皇子，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哪比得上他们这些干实事的高官？

　　于是乎，他更不客气了，直接跟五皇子正面相对。

　　但五皇子一脸清冷，冷冷地对上贺大老爷的目光，对那个官员说：“将贺大老爷贺远带回疏清殿待审。”

　　一路上，贺大老爷都骂骂咧咧的，甚至时不时用眼睛剜五皇子。

　　但是五皇子没有计较，那些个跟他嘴硬摆脸子的人，最后大多不会有好下场的，包括贺家。

　　到了疏清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宁静的书房。最中央有一张小桌，两个书架上摆满了书，整整齐齐，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贺大老爷一瞬间有些失神，以为这是一处书斋，加之五皇子对部下说：“走吧，带贺大老爷到这书斋逛逛。”他就真的以为是个书斋了。

　　这真的是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疏清殿？也不过是个藏书阁嘛！

　　五皇子嘴角噙着笑，藏书阁？怎么可能？二皇子堂堂凌王殿下，怎么可能在外面搞个藏书阁？

　　走入内院，地面下沉的那一刻，隔板升起，将外面的世界隔开，眼前，昏暗的灯光照着，前面有一张简陋的案桌，后面是一间间牢房，满地黏稠的血红色的液体，牢房里时不时传来刺耳的惨叫声。

疏清殿，是二皇子翼璟晽设立的一个衙门，是专门惩处贪官污吏的地方，无事都能被扒下三层皮。平时那些个官员见了，那都是绕道走的，根本不敢靠近，一旦引起了二皇子的注意，那是要被翻个底朝天的。

　　疏清殿，取“肃清”之意。前院是疏清殿，掩人耳目；后院就是肃清殿，查居心叵测之人。

　　除了对疏清殿的震惊，贺大老爷同时也有了心虚。

　　越是心虚，他就越需要掩饰。

　　“凭什么？”贺远直接三个字扔了出来。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就挂着个名头，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他这个从二品的京城府尹斗？

　　“贺大老爷，”有个狱卒都看不下去了，“五殿下再怎么着，也是皇子，也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儿子，您这是什么态度？”

　　“你又是什么东西？”贺远眼一立，“皇子怎么了？皇子就肆意抓捕朝廷命官吗？”

　　“朝廷，命官？”五皇子喃喃开口，似在思考，也似在嘲讽，“朝廷命官，通敌叛国、私下收贿款，数额庞大，该怎么判呢？”

　　“回五殿下，朝廷官员通敌叛国者，满门抄斩，协助他人通敌叛国者……”那狱卒顿了顿，“与主犯同罪。”

　　“胡说八道！”贺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时候通敌叛国了？五殿下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句话说得，可谓是相当重了，狱卒直接一巴掌盖在了贺远的脸上：“跟谁说话呢？血口喷人？嘴巴放干净点儿！”

　　五皇子制止了他，一脸无辜地问贺远：“我什么时候说你通敌叛国了？”

　　贺远也懵了。对啊！五皇子什么时候说过他通敌叛国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硬往上套罢了。

　　“贺家原是在外省的，祖宅在凌河城，在京城的根基不深，是在贺老太爷那一代才进京的。”

　　“贺大老爷是在景和二十六年考的科举，当时还高中榜眼，可谓是一战成名啊！贺大老爷，我说的可对？”

　　贺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随便答话。

　　五皇子的话还在继续：“贺大老爷高中于景和二十六年，但却是在景和三十一年才真正任职的，当时的官职是凌清城的县令，正七品。景和三十三年，因为治理凌清城有功，升为正六品凌清城通判。崇和元年，升任凌安城府尹至今。府尹一个月的俸禄才十两，而如今的贺府，可是跟王府的规格不相上下。并且，贺大老爷花钱大手大脚，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万两的银票，这些钱，怕是你得赚好几十年吧？”

　　贺远平静了下心情，面不改色地回答：“家弟常年经商，家中积攒了好些钱财，贺家家底厚，没什么奇怪的。”

　　五皇子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解释，继续说：“如果是前三甲，是可以直接担任官职的，但贺大老爷却没有立刻去任职，而是等了三年；而且，依凌翼国律，考中前三甲是不能直接到地方任职的，而是先在翰林院任职，但贺大老爷上任之时，就是县令，这是为什么？”

他似在问，但没等贺大老爷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崇和五年，贺大老爷有一个子侄，在凌清城奸污女子，被凌清城县令抓捕，结果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崇和七年，贺大老爷的儿子在凌安城烧了郊外的一片稻田，稻场主一状将他告到你跟前，你呢？赔了几万两银子，就将这案子结了，贺芋汌该怎么折腾还是怎么折腾。”

　　“崇和九年，贺大老爷给刑部尚书送了二百万两银子，让他放出一个犯过事的朋友，孙尚书没收。”

　　一桩桩，一件件，是那么清晰，那么明了，甚至五皇子还说出了隐秘之事，让贺远险些给他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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