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猜测

“废物！一群废物！”羽越秋一拍桌子，怒声喝问跪在下面的人。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都是干什么吃的？”

“回皇上，属下是已经找到了羽谦的，但是……但是我们追捕过程中，他挟持了凌翼的二公主，将凌翼的人牵扯了进来，所以宣王殿下以此为借口与我等抢人……我们没有抢到人。”其中一个暗卫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回答。

“你们就将人交出去了？”

那人点点头，低声说了句：“是……”

“混账！他们抢人你们就交啊？”他脱口而出，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皇上，以我们的身份，是没有资格跟宣王殿下抢人的。”

听到这句话，羽越秋立刻就坐回了龙椅上。

对啊，他是造反起势的，面对凌翼的皇室，他的身份永远都是矮一截的。

他烦躁地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连个近侍太监都没有留，以手扶额，看着桌上的地图。

八年，从北到南，从西到东，不得不说，羽谦这一身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不仅仅是对他的手下大开杀戒，而且在潜逃途中还能有精力对他们的追踪产生误导。

这种杀不死又找不到的人，是羽越秋最忌讳的存在。羽越秋是一个很多疑的人，对于自己的敌人，他的解决方式只有两种——杀了，或是将敌人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自从八年前羽谦的那把差点夺了他的命的飞刀，他就不太信任身边的人了。他很少更换身边的下人，就算是让新人入宫，他也会想方设法查清对方的祖宗八代。

面对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羽越秋是不会选择收为己用的，他永远只会相信自己亲自培养的人或是自己认为知根知底的人。

要知道，八年前才九岁的羽谦就差点用一把飞刀杀了他。当时的一个九岁孩子都差点杀了他，鬼知道这个孩子在这八年里又学了多少东西？会不会半夜潜进皇宫砍了他的头？

在他看来，羽谦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了，保不齐哪一天，他就会一觉将自己这条命睡死了。为了提防着这种睡觉死的情况，他让亲兵将整个皇宫里里外外围了一圈，自己的寝殿更是雇了江湖杀手随时待命。

他叫来拟旨的小太监，吩咐其拟旨，发到东南边境，准备派人同凌翼那边谈判。

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凌翼为什么突然会插手这件事。在他看来，羽谦挟持了凌翼二公主，当时翼璟暄完全可以杀了羽谦，为什么如此态度强硬地抢人？

这么说来，凌翼跟清羽之间，或是跟羽谦之间，必定存在着什么事情，亦或者是天德皇帝跟凌翼的皇帝之间存在着什么事。

可在他的印象里，天德皇帝和凌翼皇室好像并没有什么交集啊，当然除了凌翼每年派使臣去觐见之外，好像再想不出双方有什么交集了。

他将羽逸和继位之后，清羽和凌翼皇室之间的事完完整整的想了一遍，又想了想自己和凌翼皇室之间发生过的事，一件件，就像走马观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场面。

那是在八年前，九月十七日，也就是清羽覆灭的那个晚上，子时初——

“回皇上，在混乱中，羽逸和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被杀，剩下羽訢、羽谦、羽诺不知所踪，估计已经出了城了。”搜查皇宫的暗卫当时是这么汇报的。

当时的他因为被羽谦的飞刀吓了吓，有些心力交瘁，只是对着那人摆摆手，也就没有思考这句话的问题所在。

现在想起来，却发现了一个明显的漏洞。

人数不对！

天德皇帝羽逸和膝下有三儿两女，既然在当时羽谦和羽诺跑了，那么死的就应该只有天德皇帝的第三子羽诚。

但为什么那人说天德皇帝死了两个儿子？难不成，他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一想到这，羽越秋就觉得瘆得慌。如果说起私生子，羽逸和可能不止一个，像羽谦这么有本事的，或许还真的另有其人。一个羽谦都已经够他喝一壶了，万一冒出一个比羽谦还厉害的，自立门户跟他对着干只是早晚的事。

或者说，现在云墨国那个没有透漏身份的国君，很可能就是羽逸和的私生子！

这个想法一出，羽越秋浑身冷汗直冒。对啊，他怎么忘了，羽逸和临死前说过一句话——

“看着吧，我是输了，但你也不见得能笑到最后。”

当时，他以为那句话只是羽逸和犟嘴的空话，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羽逸和早就知道了云墨国会存在？

但羽越秋再次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八年前，天德皇帝羽逸和死时才二十九岁，即便是有私生子，最大的孩子应该只有十岁出头。

十岁出头的孩子，真的有这么强的复仇心理吗？再者，就算那个孩子有很强的复仇心理，一个无权无势的遗孤，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但这些猜测，都跟凌翼扯不上关系啊，这些都是清羽皇室内部的事情，他实在想不到八年前死去的另一个皇子到底是谁。

不过在消了消气后，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挺满意的。羽谦挟持了凌翼二公主，那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凌翼皇室是不会放过他的，还真是省得他这边的人去动手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阴霾又散了些，让暗卫注意凌翼那边的状况，随时向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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