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明势力

清羽，天德十年九月十七，深夜——

“哗，哗，哗，……”

阴云笼罩着在云霄城上空，乌黑的密云仿若随时会坠下，将这座小城压成一片废墟。密密麻麻的雨砸在屋顶的瓦片，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大雾弥漫，大街上空无一人，连街上的乞丐都被早带到了指定的安全区域。官兵们在雨中来来往往，帮助受灾的民众迁移。

这场雨下了近一个月了，却依旧没有停下的征兆，甚至越下越大。

皇宫里，天德皇帝于大殿上负手徘徊，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紧皱着眉，忧心忡忡。

“这雨，要下到何时啊？”他望着漆黑的天空，问站在身后的钦天监监正。

那人不太敢说实话，只能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回皇上，之前预计这场雨大概下一个月，这会儿应该快停了。”

天德皇帝只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又派了更多人去救灾，保证民众的安全。

钦天监监正只是垂首而立，抿着唇，似有些话要说，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微抬了抬眼，看到了天德皇帝略显忧伤的背影，忽得就感觉到一阵大势已去的窒息感，以及强烈的无力感。

可是……明明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嘭，嘭，嘭，……”在沉闷的雷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撞门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听到大殿外有一群人在大喊，之前并没有人听到，现在却在安静得出奇的大殿里略显嘈杂。

突然，有一个人从大殿外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颤颤巍巍地说：“皇上，宫门外有一支不明势力闯入，人数不详，眼下正在撞宫门。”

不明势力？大殿上所有人都愣了，眼下虽是灾情，但皇上已经将很多事情都处理好了，老百姓怎么着也不至于造反吧？

“回皇上，撞宫门的人穿得一身破烂，应该……是偷偷潜进京城的乞丐。”

可是……乞丐撞宫门，这未免也太胡扯了。乞丐怎么可能会找上皇宫？

前来汇报情况的人看出了众人的震惊，也知道这说不过去，却思索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而在宫门外，有一人站在人群最后方。那人身着一身华贵的长衫，披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盯着巍巍的宫门，眼眸幽深。

而他身上的长衫，竟是明黄色的，而且上头还绣着一条龙，在披风下若隐若现。

这是皇权的象征，要不是抱着必胜的信心，他是万万不敢穿的。

“殿下，另一支主要战力部队已经集结在皇宫正门口了，等待您的命令就可以闯进去了，到时候来一招里应外合。”另一人站在他身边说，眼眸阴翳中带着期待。

身后围拢的随从皆热血沸腾。这一天，他们家主子等了十几年了，十几年啊！胜利就在眼前了啊！只要他们这一战打赢了，何愁富贵荣华啊？

一想到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一群人就迫不及待想冲进皇宫，将龙椅上的人拽下来。

“我们的身份有暴露吗？”那个衣着华贵的人随口问了句。

随从摇摇头：“目前看来应该没有，撞宫门的是一群乞丐，我们的人在后头，只要不进宫，就没事。”

“府里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回殿下，已经安排好了。”

大殿上，两个侍卫直挺挺地跪着，都没有推断出那股撞宫门的“不明势力”来自何方。准确来说，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说。

在京城这块，是有几个势力较大的家族，也有几个民间组织，但那些大家族都比较安生，民间组织也是合法的存在，再说了，也没见那个势力的人是乞丐啊！

而且，目前京城没有发生民间暴乱，自然也就排除了民间造反的可能。

剩下的，就只有皇室内部了。天德皇帝同辈的兄弟只有一个——四皇子羽越秋。

他们都知道，天德皇帝最是护着这个弟弟，几次表兄凌潇派人伏击羽越秋，都被他搅黄了，甚至后来凌家后来因为刺杀羽越秋被逼上了刑场，他也只是冷冷说了两个字——活该。

可是……凌家是他的母族啊！那可是清羽势力最大的家族，清羽历代皇帝都得仰仗他们的支持，凌家所效忠的帝王，就是正统，他们可以说是正统的象征了。

就这么着，谁有胆子敢说出对这位四殿下的怀疑啊？

大殿上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先开口，终于，天德皇帝还是命令大殿的两名暗卫：“去四王府看看是什么情况。”

众人似是松了口气，这说明皇上还是怀疑到了四殿下身上，这是一个好兆头。因为他们一直都觉得，四殿下的势力太大了，已经威胁到皇上了，而皇上对四殿下的信任也明显过了头。

他们认为，只要有怀疑，就有防备，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些年不是白当的，对付一个四殿下，还不是绰绰有余吗？

于是众人在大殿里静静等着，不多时，两个打探情况的暗卫就回来了，回报道：“皇上，四殿下在府里，四王府一切正常。”

大殿里的暗卫都是以前承德皇帝留下的，以凌家的人居多，自然不会对皇上撒谎。

所以，天德皇帝没有丝毫质疑，就相信了，将羽越秋的嫌疑排除。

外头撞宫门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声声沉闷的声响，狠狠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

而就在暗卫去四王府查看完回宫后，原本在花园里摆弄着花草的四皇子羽越秋，面露一抹阴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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