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收尾便简单多了。

顾谨一片忠心，“千辛万苦”找回了流落在外的皇子。

十月十一，新皇登基。

新皇废除苛政，改良税制，科举人才，将皇权分散，赏罚分明，各部各司其职，两年不到，邺国重现曾经辉煌。而对外御敌，定远将军顾谨声名在外，季重明将神御阁还给了他，顾谨旧部新部一起练，混的如鱼得水，唯一不爽的就是某人承诺给他的大婚一直没能兑现。

季萧墨平白得了个太子少师的闲职，这还没太子呢，他只能三天两头跑皇宫里陪皇帝玩。

叶慎大仇得报，季重明本想叫他当个宰相，被他拒绝了。他懒散惯了，只想窝在家里看图册，好好把身体养回来，不然真真是有点受不住每天晚上发疯的顾谨。

叶慎压根不记得他曾许诺要成婚的事情。

这天他还在家里躺的好好的，顾谨揣着一道圣旨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自从他把蒙眼的布带送给了叶慎，就再也没有遮过眼睛。以前蒙眼是因为湛蓝的眼睛被人嘲笑霸凌，后来知道叶慎喜欢的紧，就纯纯拿来当作勾引老婆的工具。

每每做的厉害了，叶慎看着这双眼睛，本来要生的气都生不起来，只能予取予求。

顾谨把圣旨放到他手心里，“猜猜是什么？”

叶慎看到这东西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直直的盯了顾谨一会，“你确定了吗？”叶慎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会手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顾谨，其实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我任性懒散，自从母亲病逝，我放任自己堕落，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了。”

叶慎的不坚定顾谨其实早就感觉到了，早在叶慎知道布带的意义后要将东西还给他那时候，他就看明白了，这人表面上厚脸皮对他死缠烂打的紧，其实根本没想过能和他长久。

他其实心里有点生气，但是知道要是这时候表现的不好可能就没夫人了，说到底比起生气，更多的还是密密麻麻泛起来的心疼，他心疼叶慎，更懊恼自己没能出现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如果不是叶慎的勇敢，他可能根本不会拥有现在的幸福。

顾谨伸手抱他，“任性怎么了？我宠着，懒散怎么了？我勤快，堕落怎么了？不堕落我还遇不见你呢，叶慎，你不需要很好，我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

叶慎挑眉，“原来堂堂神御阁主这么好追，”他低低的笑，“你喜欢死缠烂打类型的呀？”

“不是，只喜欢你。”

叶慎不知道，在第一次见面后的每一天，顾谨每次路过世子府，都会忍不住趴会墙角。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他能听到到叶慎平稳的呼吸声，有时候会碰到季萧墨，听到两个人交谈。世子府周围总是会有一些衣着破烂的穷人，叶慎每每出门都会同他们打招呼，从不在意身份之别。同季萧墨道别时也会边骂边提醒他，“出门右拐角落里，小家伙他娘病了，季善人记得给点买药钱。”

后来叶慎掀掉他的布带，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叶慎永远也不明白，这双看不见的眼睛是他多少年的心结，却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明明是全世界最好的叶慎。

坊间传闻，神御阁主与叶府世子要成婚了。

云上酒楼这几日挂上了红灯笼，老板娘云锦肉眼可见的气压低，给人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但是毫无办法，谁让白菜心甘情愿还不归她管。

白菜这会正在楼上最好的厢房里给叶慎揉腰，昨天晚上给人累到了，不得不赔礼道歉。叶慎一边吃葡萄一边听季萧墨给他讲少年心事——

“叶慎，我总觉得……重明有些太黏我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不知道平常人家的兄弟是不是也是这样相处……”

叶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一双眼睛不知不觉就又被顾谨的脸迷住了，特别是顾谨低头只看他的时候，叶慎总有一种被溺毙的感觉，最后实在没忍住凑上去在白菜嘴角啃了一口。

季萧墨：“……我再找你我就是猪。”

顾谨笑的蛊惑，看季萧墨多少是有点觉得他多余了，于是起身送客，把人送到门口留下一句，“他不想和你做兄弟，他想让你当皇后。”然后残忍的关上了门。

叶慎眨了眨眼，“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顾谨把人打横抱起，声音暗沉，“他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现在不太好。”

叶慎亲了亲他的眼睛，“喜欢你。”

从前，现在，未来，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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