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九月,陛下微服出访,遭刺客刺杀,重伤,卧病在床。护城将军季领罪获失职,撤职入狱,待陛下身体痊愈后再行定夺。
世子府内,季萧墨眼眶微红,还算冷静,坐在桌前,季重明站在他身后。几个月不见,他的身量比之前拔高不少,想来是吃穿不缺,人也精神起来。
叶慎安慰季萧墨,“阿墨,不用担心,我们会救回伯父,前提是不能自乱阵脚。”
顾谨在一边默默倒茶,趁弯腰的功夫在他耳边说悄悄话,“上次说好不再叫他阿墨的,你不记得了?”
季重明:“……”
季萧墨点点头,“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莽撞。重明的玉佩我已经赎回来了,确实是皇族特有的龙纹玉佩,他的身份不会出错。但是有一点——”他顿了顿,看了看季重明。
季重明也没打算吞吞吐吐,“我被抛弃时其实也有五岁,已到记事的年纪,对于母亲也有一点印象,在我的记忆里,她离开皇宫后同一位旧识搭伙过日子,那人在她做舞女前就与她相熟,我有种感觉,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关系实在有点混乱,叶慎也有点不可思议,顾谨神情严肃,“确实有可能,季重明被你爹带走时确实已经记事,不然也不会无人愿意收养,最后被哑父哑母收留。而且据我所知,祁阳生母刘皇后行事狠辣,极其善妒,不可能放任一个皇子安稳长大。”
叶慎思虑片刻,沉声道,“刘皇后早已病逝,世上知道此事的人唯我们几个,而且自古以来从不是血脉为尊,上古就有先祖公举传位,季重明只要名头上是先皇之子就够了。”他看向这个年轻人,“你可愿意冒着天下大讳去坐这个皇位?”
季重明给季萧墨添满茶水,“自是愿意。本就不为天下人,只想换公子一世安稳。”
季萧墨正的发邪,“不愧是我弟弟,有气魄!”
叶慎:“……”
次年二月,顾谨投诚陛下,自愿献上神御阁,只求陛下成全他与叶府世子。皇帝自然不会拒绝这买卖,他早就对神御阁诸班忌惮,将神御阁收编后,他仍不放心将顾谨留在京城,于是封他定远将军,命他镇守边关。定远将军,上一任定远王就是叶慎的父亲叶程安,祁阳诱骗他追敌,被包围时又假传支援情报,直到叶程安拼尽最后一人,战死沙场。
祁阳让顾谨统领的这支队伍,就是叶程安曾经带的那支定远军。
为了防止顾谨有异心,他名为保护,实则囚禁叶慎,将顾谨唯一的软肋掐在手里。
顾谨走的那天,叶慎在门口送他,“待你归来,我娶你进门。”
去除了神御阁这一心头大患,祁阳人逢喜事,将季领放出大狱,他本就是寻个由头去了护城大将军的兵权,而今目的达到,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他要做的只是立威。
同年七月,季萧墨押一犯人面圣,此人正是当初行刺祁阳的刺客,他当时刚完成任务,便被云锦劫了回来,一直关在云上酒楼,此人指认当初刺杀是陛下随身近侍冯公公以黄金万两指使,只说是做戏,他并未伤到陛下分毫。
祁阳震怒,他以为这人已经被灭口,没想到冯公公没找到人怕他生气,谎称人已经死了。
陛下只能称此事毫不知情,将冯公公一杯毒酒赐死。碍于朝中流言,将季领官复原职。
八月,顾谨自边关带来一小将,说是数十年前定远王身边的传讯兵,当初定远王战死时,他也在身边,那场大战无人生还,他却隐姓埋名苟活多年。
此人承认,他是受人指使假传情报,致使定远王孤军奋战,直到战死,问及幕后主使,他犹豫半晌,最后说出三个字:刘皇后。
朝野震惊。
祁阳却是恍然大悟。十年前,他继位不久,彼时定远王功高震主,再加上知道不少皇宫秘史,他与生母共谋,设计让定远王战死。后来他担心刘皇后泄露秘密,逼她自刎,对外称病逝,他一生疑神疑鬼,却没想到刘皇后也不信他,她骗祁阳知情之人全部都处理了,事实上只是将人囚禁在边关,山高路远,祁阳人在京城,他杀了多少肱骨之臣,从没想到最大的把柄尚在人世。
王座之上,祁阳笑的狰狞。
他死死瞪着顾谨,“你们是故意的!顾谨,朕无子嗣,若是朕没了,这邺国谁来做主!”
祁阳继位多年,确实不该膝下无子,但是他生怕有人篡位,但凡妃嫔怀孕皆暗中手脚,胎儿无一存活。
顾谨冷笑一声,“陛下无子,却是有个弟弟流落在外。”
一句话引起轩然大波。
祁阳目呲欲裂,“那不是朕的弟弟!母妃说过,那个贱种在那个该死的女人勾引父皇前就有了!”
顾谨冷笑道,“祁阳啊祁阳,事到如今,你还相信刘皇后吗?”
祁阳呆住了。是啊,他还能相信刘皇后吗?说不定只是刘皇后为了稳住他给自己留的底牌?那个女人什么做不出来?
他再也坐不直这王座,歇斯底里像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朕这一生攻于算计,自以为看透了人心,到头来却连自己的母妃都不信我,真是可笑啊……”
叶慎缓步上殿,“祁阳,我父亲曾真心信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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