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呀,钟师叔名声在外,这种错漏一次也就罢了,连着两次……”
“木符是梁从云所刻,该不会是梁从云做得不成吧?”
“哎哎哎,梁从云,这也太卑鄙了吧?!”
“靠!你行不行!别害我被逼逼使诈啊!”梁从云也觉不对,还不及细想,只听空中人悠悠说道:
“但论穿透力,还是金雷更胜一筹。”
梁从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被他破了还来?当他傻的吗!反手又是四道火符,可其中两道撞上了火墙,火撞上火,炸裂开来,起手的火墙灭了半边,刚起手的火符也被挡住,成了半面火墙,未能炸到目标。梁从云轻啧一声,补上一符,又朝天甩出三道火球。奈何钟挽灵这“踏云逐月”浮得太高,火球如何追皆是要消磨不少符力,三道火球近身皆被她轻松化解。
梁从云那叫一个气,大骂:“你有本事下来!”
“为何?”钟挽灵歪头疑问,“既是比试,不该是有本事‘你把我打下来’吗?”
梁从云更气了。但他来不及气,钟挽灵的符又到了!依旧是三道符,只是这两纸一木全燃了!不仅三道全燃,还引燃了方才未燃的两道木符!顿时细密的电网铺满了整个擂台!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先前两道木符不燃非是钟挽灵失手,而是故意留了缺口,引着梁从云到了电网正中!这心也太黑了!真不愧是能跨好几个境界硬扛金丹的符修!真的有一手!
梁从云没那么多时间感叹,电网展开瞬间,他用梯云步跃上高空勉强躲过,可梯云步不能浮空,没法像钟挽灵似地浮在空中老神在在。一想到这点,梁从云就气,梯云落下的档口甩出六张火符。落下来的时间太短,准头难免失准,六道火符落空了一半,命中的三道一道炸了纸符,两道命中木质符所在的地面,可那两道明明命中木符的火符却只是把木质符往下炸出了一个小坑,却未能炸裂木质的雷符,更未能撼动电网!
“怎会!?”梁从云大惊,但也失了机会,忍着一瞬麻痹,忍痛甩出一把火符化出一个球形结界,勉强支撑着隔开电网。
“朱雀护盾?!梁从云挺能啊!”场外爆出惊呼。朱雀护盾可是高级防御术法,消耗巨大,梁从云居然用五六张低级火符就给使出来了!
“哪能啊,这就是个不完整的残次品。”有个琅嬛阁的点破道,“也就是火克金,这才能勉强扛着,狂人现在只怕动都动不了了,完全落下风了哎。”
“也不尽然。”另一个琅嬛阁的反驳说,“钟师叔用的引雷符比梁从云的等级低,纸张也不行,稍微好一点也就梁从云刻的那三道木质的,那三道也不是什么好材料,想来威力也不大。”
“没错,刚刚狂人落地也就麻痹疼一下,没什么损伤。”另一个天字班的说。
“毕竟是夫子对徒弟,下死手好说不好听。”
立刻有人笑着反驳:“那你是没瞧着这两人第一天对上。梁从云可养了一个月呢!”
“那还不是梁从云自己失手。”
有人打断笑谈,问:“哎,你们先等等,为啥刚刚梁从云的火符炸不掉自己刻的雷符?”
这一问把一片人都问倒了。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所以然。
一名琅嬛阁的转头问一直望着场上面色严肃的孙兆阳:“孙兆阳,你也看不明白吗?”
孙兆阳这才回神,想了想,答:“你说那个呀?没那么复杂啦,钟师叔只是在那三道木质符上缠了灵力而已。”
“可……”只是缠了灵力挡不住火符吧?火可是克金的呀!
孙兆阳看出对方疑惑,笑道:“火是克金,可那三道材质可是木呀,又插在沙土之中,而且钟师叔点那三道点得挺深的。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钟师叔只要缠一些灵力扛住最初的力量,那三点就足够五行互生,低级火符自然就炸不掉那三点了。”看似简单,但瞬间就能想到这一点,还用得如此恰到好处。孙兆阳感佩地轻轻一笑:“真是位了不得的师叔呀。”
听者一知半解,也觉得高妙非常,顿时对这位年轻的夫子多了些佩服。
“那孙兆阳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严肃。”
孙兆阳再次看向场上,他其实也不确定,只觉得场上地面的痕迹有些眼熟。这些痕迹有些是火墙,有些火墙熄灭后的灰烬浅坑,其上还覆盖雷电,若非孙兆阳熟知各种符文,决不能看出,但这些痕迹多是出自梁从云之手,若他真没看错,那岂不是梁从云每一招都在钟挽灵掌握之中?梁从云比钟挽灵大一轮呢,境界也相同,这怎有可能呢?而且在地上画符,这种事闻所未闻呀!
“……应该是错觉吧?”
“啊?”
宋濂虽还未看明白,但心中警铃大作,不安地站起身,朝着场内大喊:“从云!快把她打下来!”
身边人立刻想去捂他嘴。“哎!宋沧澜你干嘛!观棋不语!”
梁从云被动支着护盾,早一肚子气了,可钟挽灵一天到晚浮在半空,简单奈何不了她。他每次都吃了她这个“踏云逐月”的亏,什么符法天才,不就是练了个占便宜的轻功嘛……梁从云越想越生气,手不由自主摸上腰间佩剑,可一触剑鞘,他又回了神。对方只是个少女,他用剑赢了她,算什么本事。
正当梁从云犹豫之时,方才一直沉默的钟挽灵却开口了:“术法剑诀,你且赢了再说。”
竟被她看破了!梁从云心中一惊,还未定心,手已握紧剑柄。罢了!先赢了这场再说!梁从云心一横,撤了朱雀结界和火墙,咬牙硬抗雷电的麻痹疼,凝气于剑,拔剑而出
——一声虎啸,巨大的剑气直冲钟挽灵而去!
钟挽灵一惊,化出气罩。可那剑气十分古怪,没有利风,却劲大得惊人,竟将她的气罩连同周身灵气一股脑全吹飞了!钟挽灵轻呼一声,直直往下跌落。
众人全惊呆了。就连梁从云也吓住了,这是他自创的未成形的剑诀,可他只是想将人吹下来,没想要伤她呀!
场上银光一闪,幸存的最后一道纸质雷符无端炸裂,三道木质雷符电光倏然分开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纹路赫然浮现擂台之上!
——是初级引雷符!
“糟了!梁从云要死!”孙兆阳大惊失色,惊叫出声!
其余人皆是不解,他们只见梁从云方才一击奇招击落了钟挽灵,这不是反败为胜了吗!?
却见那三道雷光再度凝聚,汇聚到迅速调整好周身灵力翩然落下的钟挽灵手中。钟挽灵就着落下的惯性将手中的雷光灌入火墙熄灭的灰烬沟中。火生土(灰烬),土生金!瞬间沟壑银光大作!
“从云!”
梁从云在场上看不全纹样,但也知大祸临头,可方才一招已耗尽他所有气力,他已无法动弹。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裂声,一道柱子粗的紫芒从天而降,直向梁从云而去。
梁从云闭目,坦然受死,向后倒去。
三道人影从三个不同方向冲到梁从云身边。宋濂一把抱住跌倒的梁从云,撑出气罩,打算与好友共同受下这一看就不一般的紫雷。钟挽灵飞身而来,一掌将那道紫雷一折转向海面,炸出一片惊浪。孙兆阳来得最晚,站在三人不远处,有些错愕反应不过来。
“呵。”钟挽灵站在梁从云脚边,轻笑地俯视一副安然受死模样的梁从云,“你这是打算躺着受死呢?”
梁从云安详地躺在宋濂怀里,理所当然地说:“没力了,让我躺一会怎么了?”
宋濂没好气地将梁从云往地上一丢,站起身。梁从云“哎呀”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却仍是没打算起身,嘴里嘟嘟囔囔地复盘:“你刚才一直没说话是在耗我灵力,后来说的是激将法。算你走运,要不是这招还未成形,你定要输的。”
宋濂抱臂看着在地上蛄蛹的好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钟挽灵倒是不生气,笑道:“确实是个妙招。很合适你。”
梁从云翻了身,大字朝天,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钟挽灵莞尔一笑:“期待那一天。”说着,伸出手,欲助梁从云起身。
梁从云摆摆手,道:“你就算了,叫沧澜扶我。”
宋濂的回答是对着梁从云屁股来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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