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书屋的营业很快走上了正轨。
学院大学生的购买倾向我们基本琢磨透了。储火玉在空闲时间将五个类别(除了出租类)的销售情况做了一个统计表,还列出了频数分布直方图,借助频数分布直方图我们很清晰的捕捉到了大学生们的购买倾向。
休闲娱乐和时尚杂志的销售量高居榜首。港台言情和传统武侠的销售量排在第三第四。经典名著相对滞销。
不过,这也是我们预料中的。
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是旧书出租也会给我们带来那么高的盈利。
月终结算,除去储火玉的工资,除去书店正常开支,保守估计,有三千余元的盈利,这个结算撑爆了我们的眼球。
这是什么概念?三千余元,近乎我母亲一年的工资。一个月=一年?这也太夸张了吧?
于此同时,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正在筹备中。
我原打算让徐峥平和曹水根投资,我做业务指导。青春书屋他们没有参股,总不能家教服务联络平台也没他们的份。
说俗一点,钱,大家赚。
说雅一点,大学生自主创业,最能培养一个人的实践能力,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但是,或许是他们已经商量过了,我去找他们正式谈这件事的时候,他们都有很大的顾虑。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是一方面,对平台的前景并不看好才是深沉原因。
但我并没有挑破这一点。
筹备家教服务联络平台,虽不像投资书店那样需要上万的资金,但是,整修办公室,做平台门面,装电话机,印发各种宣传单,散发宣传单,以及请人到小学,初中,高中各种学校门口宣传,或者周末安排人到固定点宣传等等,初次投入保守估计不下两千元。
要他们俩一人拿出一千元投资,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徐峥平的家境本就不好,虽然他每个星期做家教可以赚点钱,但他特殊的爱好把挣来的钱消耗干净,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盈余。
要他向家里开口要一千元钱,应该比登天还难吧。姑且不说家里有还是没有,单就这投资的概念,他那祖祖辈辈待在农村的父母怎么都接受不了,更别说什么自主创业了。
曹水根或许要好点。按我的推断,他努力争取还是可以筹到这笔资金的,但是,主观上的消极否定促使他退缩。
“金大,我们就做你的助手。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我们呀,不是那种能赚大钱的人。”徐峥平说。
“像你说的,接电话呀,宣传呀,跑腿呀,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做好。”曹水根说。
两兄弟拒绝投资之后,我没有做过多的坚持。这种事情,不能有一点强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好。
我所想的是怎么筹备这两千元资金。
从青春书屋提取是一个办法。书屋的账面上有这笔钱。但是,那是我们三个人的共有财产,我不可能私自提取。再说,这笔资金我们也做了用来扩大经营的计划。
再就是像丁莹借。
如果是以前,这条路绝对可以走得通。丁莹有这个条件。丁莹也有这个度量。
可是现在,我们关系僵化,就算丁莹同意,我都不好开这个口。
看来,还得回华安想办法。
如果从外公和母亲那里都“榨”不出这笔钱,还有最后一条路——银行贷款。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我找徐峥平和曹水根商谈筹备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的第二天中午,丁莹就在租住屋的茶几上摆了两千块钱。
钱底下压着一张借条。
我敲开丁莹的门。
“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丁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每个月按期交付100元的利息,本金六个月后还清。愿意,你就签字。”
“谢谢你。”
丁莹能做到这一点,我还有什么话说?
丁莹冷冷的表情后面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这颗心不说时刻关注我,但密切关注我的动态是肯定的。
我高兴,但更惭愧。
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故意疏远丁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一个月,对于漫长的人生来说,是很短的瞬间,但是,对于我来说,一个月,说无异于一个漫长的人生,是夸张,但每一天都是煎熬则一点都不为过。
丁莹越早走出我在她心里投下的阴霾我才越开心。这是我的愿望。
哪一天丁莹和我单独相处再也不会沉着脸,再也不用刻意冷淡,而是能够很坦然地面对,那就说明她已经把我从她心里剥离出去了,就说明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哪一天如果朱德发出现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我觉得习以为常,在每个晚上下晚自习后朱德发和她一起走进青春书屋我可以不当一回事,朱德发送丁莹回租住房时我不会看着他们的背影发一会儿呆,那也说明我的日子不再是一种煎熬。
现在看来,一个月还远远不够!这绝不是一个月就能解决的问题。
也不知道丁莹从哪打听来的消息,我需要两千元,她便放两千元在茶几上,而且借条都写好了。看来她也做过预算。要不就是徐峥平或曹水根和她谈起过我让他们投资的事。
不管怎样,资金不愁了。资金到位,筹备工作进展便非常顺利。
首先我带着艾院长签好字的字条去找学院总务主任要了一间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就设在从学生公寓走进综合教学楼的过道口的第一间房间里。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由一间教室一分为二用一堵墙隔成的。
两间都摆了一些杂物,没人用。
我选择了第一间。
我是斟酌再三做出的选择。
我之所以选择第一间,是因为这个位置相比较而言显眼,门面或所谓的招牌可以定在外墙上,在学生公寓前走动的人群很容易注意上这个招牌。
另外,大凡住在学生公寓的学生70%都会通过这个道口进入教学楼,家教联络服务平台自然极容易被关注。
还有个便利之处,就是这个通道口恰好和青春书屋相对,只有一百米之隔,遇有什么事情,方便互相照顾。
我还向总务主任要了两张教授们用旧了的办公桌和办公椅以及几张旧凳子。
办公桌自是拿来办公的;几张旧凳子则是为前来咨询的人准备的。坐着商谈事情总比站着好。成功率会高一些。
做招牌的还是上次为青春书屋做招牌的那几个师傅。做法与风格都与青春书屋相同,可谓轻车熟路,效率当然很高。
还是两排字,还是米芾体。
电信公司的人把电话一装,一切便成了。
我还让油漆师傅将办公室的墙壁刷了一遍白,在墙壁上贴了家教联络服务平台服务宗旨,规章制度,学校相关规定和要求,而所有这些也一律用米芾体写就。
……
艾贞子找我已经到了12月20日以后了。班上关于筹备元旦晚会的事也已进入白炽化阶段。
青春涌动,春情涌动,这样的事项,年轻人总是热情高涨的。
我没有准备任何节目。
是时间不允许。更是因为没有参加的动力。在这方面,我原本就被动。
我们在综合教学楼西侧绿化带内一张圆形的石桌子旁的石凳上坐下来。
我们都拿课本当坐垫。毕竟是冬天,石凳冰凉。
黄昏时分。
脚底下的植被枯黄,但是龟甲冬青的叶子还是深绿的。南北走向的水泥路两旁的绿化树的叶子在一阵风过后纷纷飘落。
“是为元旦晚会的事吗?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我开门见山。
“不不,你误解了,今天我找你主要不是为了这件事。”艾贞子莞尔一笑。
艾贞子是个古典型女子,举止得体,体态端庄。她穿一件中长的深绿色的手工织就的毛衣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紫色的丝绸围巾。
围巾。紫色的丝绸围巾。会激起我多少回忆?
“哦?除了晚会还有别的事吗?”我颇觉得诧异。
“我打算参加你筹备的大学生家教服务联络平台。”艾贞子跟我一样开门见山。
“你要参加联络平台?你打算给中小学生上辅导课?”我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你搞错了,我不是去上课,而是要加入你的队伍。”艾贞子的脸微红。
“我明白了。你要做平台的服务人员,对吗?堂堂院长的千金也做平台的服务人员,你别把我吓尿了。这可是轰动性的新闻。”我开玩笑。
“哎呀,郑启航,你就别寒碜我。什么院长的千金?我是艾贞子。”艾贞子正色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吗?”我问道。
“一定要说吗?”
“我很好奇。”一片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石桌上。
艾贞子将树叶捡在手上,“你注意到没有,我没去过你经营的书屋。”
“嗯——好像是。”我努力回忆。
“不是好像,是确实,因为,一个这么有医学天赋,一直以来都以专业学习为主的人突然去经营书店,我不能接受。”艾贞子看着我。
“哦。”我假装淡定。那么多人诧异我的行为我都可以接受,艾贞子也这么关注我是我没有想到的。艾贞子沉浸在她的医学世界里,不可能会留意我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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