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你这女娘小小年纪,气性倒是大的很。
三皇子身着皂色曲裾禅衣,自曲径长廊间走来。其身形清癯,眉眼冷峻,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清菡起身离开坐席,他已挥手免去她的行礼。
三皇子:你这般不贤惠,气性又大,若是轻易毁了容貌,将来有你后悔的。
离开承德殿时,清菡只想独自寻一方安静之处,她三言两语拒绝了医官的问诊,三皇子当时并未多说什么,倒是不想他还会折回来找她。
凌清菡(萧苒):我后不后悔并不是由三殿下说了算。
额间青紫渗透的血迹已是干涸,在她玉肌雪肤中格外显眼。若是忽略发红的青肿,远看倒像是画笔点缀的花钿。
她稚嫩的面容生得玉雪粉嫩,眼眸间不经意裹挟着一抹怏怏不乐的阴郁,流露出不符年纪的深沉,就像披着孩童外衣的耄耋老人。
三皇子:我奉父皇之命来送伤药,你便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嗯?
三皇子下巴微抬,脖颈线条流畅优美,像只优雅舒展的高贵天鹅。他缓缓伸开手,露出手心里巴掌大小的白玉云纹青釉瓶。
凌清菡(萧苒):多谢陛下厚恩,劳烦三殿下跑一趟。清菡不过区区小伤,不必挂念。
清菡行礼后举双手想要接过,言行皆是疏远。
三皇子虽然幼时受清瑶夫人照顾,也算是看着清菡出生,但其实他和清菡关系并不亲近。
他素来公正严明清冷自恃,讲究陟罚臧否当用重典,对旁人要求严苛,对自我要求更严苛。
但凡清菡说话行止稍有不慎,总会被他扣一顶不贤惠的帽子,说她没有学到宣后和阿母的风范,言辞刻薄哪哪都看她不惯。
偏偏清瑶夫人也是如此赞同,认为女娘就该贤惠,时常因为他的一句话,对她有所规训。导致每逢三皇子在她面前开口,她都想叫他闭嘴。
新朝建立后,越妃所出的皇子公主们,重新被越妃接回宫抚养。清菡明面不显,心里是欢送三皇子离开的。然而她并没有轻松多久,清瑶夫人便悄无声息地自缢了。
三皇子:你既知劳烦我跑了这一趟,那便知不该劳烦我跑第二趟。伤口延误了上药,若是留下疤痕,我如何复命?
那瓶伤药并没有落在清菡手中,只听三皇子言语冷淡,微蹙的眉间似是压抑着不耐烦,神情态度完全是诏令的执行者。
他的外表看似俊秀清冷,实则暴躁易怒,只是惯于隐藏情绪,面上不显山露水罢了。能一遍讲清楚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太子和颜悦色敦厚善良,皇子公主们说话做事时常散漫随性,可以无所顾忌。然而三皇子却是个冷面煞神,但凡三皇子露出这样的神情,皇子公主们都会躲着他。
清菡不想跟这位冷面煞神多起冲突,更何况先前在承德殿,他开口帮过她。
她无奈地保证,作出乖乖听话状,心里希望快些打发他离开:
凌清菡(萧苒):我这就上药。
谁知三皇子就像一座沉默冰冷的雕塑,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启唇命令道:
三皇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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