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三皇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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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皇子眼里，凌清菡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娘。天下女子皆可用贤惠和不贤惠区分，唯独她不好区分，大部分时间她是不贤惠的，但偶尔也有贤惠的时候。

三皇子9岁的时候，天下无主群雄逐鹿正是当时。文帝和越妃在前线忙于连年征战，自然无暇照料孩子，就把生下的孩子，一窝一窝地往都城送，统统送到宣后手里照顾。

唯独三公主出生后，是就近由她嫡亲舅舅小越候照顾，在小越候万般溺爱下沾染了商贾气息，养成了嚣张跋扈、骄奢淫逸的性子。

除三公主外，文帝天下初定前生的孩子都曾在宣后身边抚养。皇子公主一多，宣后一人便照看不来。

三皇子面如冷玉，自幼少年老成不苟言笑，时常疾言厉色让一众皇子公主胆寒，又是独来独往极不合群。所以大部分时间，三皇子是由宣后婢女清瑶在打理生活起居。

三皇子对清瑶最深的映像，并不是她的容色倾城，而是她的贤惠体贴、性格温婉。

即便是征战连年，后方物资吃食简陋，她照样有法子就地取材，利用周边现成的花草调味配方，将简陋的食物做出精美的味道。

一切吃穿物资本就优先供给前线，若是后方物资补给不足，她也照样游刃有余。若是缺个花瓶果篮，她便会用藤蔓编织出好用耐看的来。若是衣物破旧有损，她女工精妙定能缝补得焕然一新。

清瑶最擅长的并不是烹饪和女工，而是琴艺音律。每逢午后闲暇，她的琴音淙淙珠玉落盘灿烂如霞，闻之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在她的照料下，三皇子从未受过困顿之苦。

三皇子是看着清瑶身怀六甲，腹部渐渐鼓起来的。

虽然凌益醉酒强迫的风流韵事，一早就萦绕在清瑶身边，背后的议论纷纷屡禁不止、未曾断绝。

但清瑶腹中之女，还是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流言，打上了生父不详的名号。

多亏了霍君华顾念清瑶和孩子的名誉，亲提笔墨为其正名，承认为凌家庶出，由凌家女君收养为嫡出。如若不然，清瑶和她的孩子，所受非议只会更甚。

严格说来，三皇子是看着凌清菡呱呱落地的。

孤城之战霍家灭门，文帝感念霍家之恩，怜霍家无后人供奉，便特意在宫里设立祭祀，由皇族世代供奉，举国上下默哀。

清瑶自缢于霍家宗祀，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凌清菡。待帝后妃和众皇子公主闻讯而至，只见到尸体边凌清菡苍白如纸的侧脸，一双忧愁悲悯的杏眼，她娇小的身体因忍耐着巨大的悲伤而轻颤，却始终安静无声，不曾啼哭失态。

凌清菡心志坚定如磐石，即便目睹生母尸体悬挂于面前，也能很快调整情绪，当机立断地朝帝后妃叩首，请求将生母葬入霍家宗祀。即便生父阻止、谏臣反对，她也毫不退让。

思绪从飘渺的往事里抽身，三皇子静静地看着端坐在中庭的白衣人影，抬手挥退了正要开口禀报的婢女。

庭中琴声清雅，婉转悠扬，如晨间薄雾，似初春霏雨。忽而嘈嘈切切，激昂高阔，如金戈铁马，似万水奔腾。

三皇子：你这女娘小小年纪，气性倒是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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