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 极地幽灵

“一切都终结了……”

“不，还有一块芯片……它也必须被销毁……”

“不！不！”约翰焦急地喊道。

“不行，我必须离开！”终结者的声音坚定而决绝。

“我命令你……我命你不许走！”

终结者站住了，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约翰稚嫩的脸庞。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终于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流泪……但……那是我永远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终结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哀伤，约翰上前紧紧抱住它，就像拥抱自己的亲人一样。

他哭泣着，眼中闪烁着无数白光。

终结者缓缓走向升降机，在即将被钢水吞噬的那一刻，它伸出那只还未被钢水淹没的右手，大拇指竖起，直到最后一刻。

那只健美的手掌逐渐被钢水淹没，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中。

“活下去……我坚信……”终结者的声音在约翰的耳边回荡。

约翰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壮汉扛在肩上。他下意识地捶打着壮汉的脊背：“蠢货，快把我放下来！”

“【收到。】”T-850粗鲁地将他扔在地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你这么对待人的吗？”约翰康纳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不满地抱怨道，“你们机器人总是这么粗犷。”

“【收到。】”T-850简洁地回应。

约翰康纳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边走边说道：“看来我又得重新教你一遍了……”

T-850转过头来，用T-800系列特有的冷酷表情疑惑地望着他：“【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

“【好吧……你可能不懂……】”约翰清了清嗓子，“在你之前，曾有一个终结者来保护我。我教给他了一些关于人类社会的东西，让他更像人类，以确保我们在逃亡中不会被人看出破绽。我想，我还得再教你一遍……”

“【收到。】”T-850的回答让约翰康纳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他教的那个终结者也总是这么回答。看来，机器人也有它们的“通病”。

“你在回答别人的时候，说‘收到’显得太专业了。你应该回答‘好的’或者点点头！”约翰耐心地教导着。

“还有就是……比如说，如果我遇到了一个仇人，我会说‘我们有伴了’，或者说‘再见，亲爱的宝贝’……”

“【明白……】”　　

“……”约翰康纳一时间不知道判断他这句话，因为“明白”一词的回答听起来有点僵硬，但有些人也会这么回答，所以谁知道这句话是不是T-850通过刚才约翰的“教导”学出来的呢？

正思考着，约翰康纳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对了……我从那么高的空中掉下来，怎么没事呢？”

一直沉默的凯特布鲁斯特开口了。“你很幸运。虽然落在了地面上，但刚好落到了一坛厚厚松软的积雪里，缓冲了很大的冲击力。再加上卡特博士研发的护甲有着强大的防御力和内部的除震装置，还有充气胶囊的保护，你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凯特布鲁斯特笑了笑，红润的嘴唇露出大白牙，彰显出她特有的魅力。

“那么，你们怎么都没事呢？我亲眼看到飞机坠毁……”约翰康纳疑惑地问道。

“飞机坠落到了北冰洋里。由于我穿的防弹衣是特质的，可以防水御寒，所以我并没有冻死。再加上我会潜水，所以我很轻松地就脱离了险境……”凯特布鲁斯特解释道。

“【我虽然是机器，但一般落水我都有办法‘自救’……】”T-850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远处视角内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小黑点。它打开热像仪，谨慎地扫描着前方的道路。

“【前面有东西……是人类……不过……他是躺倒在地上的……】”

约翰康纳和凯特布鲁斯特听后并没有恐慌，反而随着T-850一起跑了过去，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众人也渐渐看清了这个所谓的“人类”。

“【是一具因纽特人的尸体……看样子是在昨天死亡的……】”T-850报告道。

“周围有许多零乱的脚印……身上有多处残缺，应该是某种食肉动物留下的……这附近有营群体生活的食肉动物……”凯特布鲁斯特细细端详着这座“冰雕”上的咬痕和抓痕，下意识地摸了摸下颚。

“是狼。”她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约翰康纳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她。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太多关于狼的资料。】”T-850插话道。

凯特布鲁斯特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只是继续分析着自己的看法：“我在旧世界是一名兽医，闲暇时间会读一读关于动物的书籍。按照这个足迹和咬痕，这附近应该有狼。”

“这真是个‘好消息’，对吗？”约翰康纳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的武器都不知道掉哪去了。虽然有终结者保护我们，但是一群狼的话……它可能忙不过来……”

“别急，”凯特布鲁斯特掀开那个人的衣襟，“这里有把猎枪。”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猎枪，又翻了翻那个因纽特人的包。

“一共是32发子弹……嗯……够多了……”她翻着翻着，突然发现了一团皱巴巴的纸。她缓缓摊开，发现竟然是一个小范围的地图。

“上面标记了他的住处……奇怪……怎么是帐篷……因纽特人不是住雪屋吗？”约翰康纳疑惑地问道。

“【这不奇怪。住雪屋只是大多数因纽特人的习惯，还有一部分人喜欢搭帐篷……】”

T-850说完便回头望了望西边的太阳，看起来有些焦急，“【他的帐篷离这里大概有一公里路程，快走吧，夜晚快要到了……】”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大地仿佛被披上了一层黑色的斗篷，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帐篷里，昏暗的油灯只能照亮一角，似乎一吹就会熄灭。

“【你们……拿好……猎枪……】”T-850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怎么了？”约翰康纳问道。

“【……我的机体受到海水结冰的影响，需要关机预热一会再重启……】”话音刚落，T-850整个人都垂了下去，随着“咣当”一声落地，帐篷里变得更加寂静了。

片刻之后，凯特布鲁斯特似乎想到了什么，埋头小声抽噎起来。

“怎么了？我的好女孩？”约翰康纳关切地问道。

凯特布鲁斯特抬起那张泪水满面的双眼，呆呆地望着他。

“你觉得……人类会胜利吗？”

“当然，当然……我相信人类……”约翰康纳坚定地回答道。

“可是我们美国抵抗军失败了……”凯特布鲁斯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我们没有失败，只是暂时……暂时撤退了而已……”约翰康纳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卡罗康尔他们应该已经到达了大都，现在可能正在商量对策呢……”

凯特布鲁斯特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呆地望着煤油灯。

“人类的命运……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像这盏即将熄灭的油灯……无论如何挣扎，也难逃熄灭的命运……”

“别这样，凯特布鲁斯特，一切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你知道吗……我母亲莎拉康纳曾告诉我一句话，也是这句话，一直鼓舞着我奋斗下去……”约翰康纳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未来尚未注定，而命运要靠自己创造……”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凯特布鲁斯特心中的某个点。转瞬间，凯特的眼神里仿佛开始散发出一种炽热的光芒，似乎可以把这狭窄的帐篷照得亮堂堂。

“我的爸爸也告诉过我类似的话，但我一直没有明白……但今天，我想我理解了……谢谢你……约翰康纳……我爱你……”

“我也爱你，凯特……”约翰康纳紧紧握住她的手。

“嘎嗷～”一声狼鸣打破夜晚的宁静，气氛瞬间变得冷酷起来。

在黑夜的掩护下，狼鸣如同一只恶魔，无时无刻不想撕开摇摇欲坠的帐篷，把他们撕成碎片。

“是狼……”凯特布鲁斯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恐慌，但内心早已在颤抖。狼的叫声既然能这么清楚，意味着它们离帐篷最多只有100米。

“我出去看看……”约翰康纳抄起猎枪，填满子弹拉上膛，气冲冲地走出了帐篷。这无疑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面对群狼他根本毫无胜算。

一个迅猛的身影迅速窜到约翰的脚下，低身一跳上约翰的后背，用它那锯齿状的牙齿往约翰康纳的喉管使劲一咬。

但是，它咬到的只是一个凉冰冰的护甲挡板。

约翰康纳察觉到了背上的那只可恶的狼，丝毫没有恐慌，只见他后背一躬，往前一摔，那只狼像要抓稳，但它根本不知道约翰康纳穿的是可以抵御几发激光子弹的新型金属护甲。

一抓到护甲，弹孔虽小，但也被激光削得异常锋利，一下子刮烂了它的皮肤。雪地上很快就多了一道将近两米长的爪痕。

“呃呜……”那只狼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诅咒般地望着约翰康纳。

“死狼！给老子躺下吧！”约翰康纳怒吼道。

“嘎嗷……”约翰身后传来几声狼叫，他回头一看，“哦……天杀的……竟然被包围了……”

几只狼把约翰团团围住，缓缓地踱步行走，似乎在寻找时机给予约翰康纳重重一击。

“康纳！用枪！”凯特布鲁斯特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这个家伙……”约翰康纳诅咒一声，但又卖力地呐喊起来：“快回去！狼会吃了你的！”

但是有一只狼已经以子弹般的速度向她扑了过去。它们在离凯特布鲁斯特2米的地方纵身一跃，在天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朝着手无寸铁的凯特布鲁斯特的喉管咬去，狼嘴那股极强的腐臭气息已经冲入她的鼻孔，气味就像一团无形的火焰，灼烧着她脆弱的内心！　　

凯特布鲁斯已经被吓傻了，她知道这是狼的“必杀技”，这下玩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约翰果断开枪，只听一声枪响，紧接着是一阵呻吟声。

一只狼倒在了血泊之中，血迹染红这片白色荒漠，显得太过于压抑，但是其他狼怎肯罢休？它们又一次组成了包围圈，把凯特布鲁斯特和约翰康纳围在垓心，不断寻找着他们的破绽与弱点。　　

现在，狼的内心已经多了几丝恐惧，因为它们已经见识了约翰手里那把黑洞洞的东西的厉害，虽然自己已经把猎物困住了，但是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约翰康纳表面强装镇定，但是内心世界几乎已经塌了。我的老天，这起码有几十条狼，万一他们同时出击，我们不都得完蛋？　　

手里这管枪一次只能打死一只狼，而且打一枪还要拉一下膛，如果它们真的那样做，“我”怎么可能抵得过？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　　

自己身穿护甲，应该不会有事，顶多受个伤，但是你看旁边的凯特布鲁斯特，身上即便裹着厚厚的防弹衣，但是她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外，这是很危险的，狼的智慧也不是吃素的，体力耐力完胜人类，在这么僵持下去，肯定得完蛋！　　

真是个乌鸦嘴，准确的说，是乌鸦“心”。　　

一只看起来体态更加强壮的狼低沉的鸣叫了一声，下一秒，狼群便腾空而起，约翰康纳朝急忙向自己正面扑来的狼开了一枪，立刻把它变成了一具尸体，但是一部分狼已经扑到了他的背上，它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的撕咬约翰康纳，几只狼的体重瞬间把约翰康纳压了下来，枪也掉落在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面上。　　

“枪…”他的视野被狼庞大的身躯覆盖了。　　

此时这边凯特布鲁斯特这边情况也不太乐观，她被直接扑到，等她反应过来时，两排锋利的牙齿已经接近了她的喉管。　　

“哦…”她闭上双眼，等待着死神的审判。　　

就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刻，突然一阵急促的枪声响起，狼群听到这么大的枪声瞬间乱做一团，呻吟声，嘶鸣声，吼叫声，响成一片，灰溜溜的逃走了，片刻，这片白色沙漠便没了他们的踪迹。

约翰康纳听到枪响立刻欣喜了起来:一定是它重启了！

“这是哪路神仙？”凯特布鲁斯特眯起眼睛向前望去。

“那还用说，肯定是它…”

“不…不是它…”

约翰康纳被凯特布鲁斯特的回答惊住了，这茫茫荒野，除了他和凯特布鲁斯特以及那个终结者，还能有谁呢？

约翰康纳朝着凯特布鲁斯特的方向望去，那一刻，他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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