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话 失控

晨曦的日光染红了挺立的山峰，东方的地平线上，一抹微不足道的亮色悄然浮现，清晨的美景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飞机安安稳稳地飞了一夜，约翰康纳依旧身着护甲，在密闭透气的头盔里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乍一以为还在抵抗军基地，正欲起身拉门出去。

“【小心，不要开门，这是在高空。】”T-850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机舱内的宁静。约翰猛地一激灵，看到开飞机的T-850，昨天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抵抗军基地被毁，前线士兵全部阵亡……他痛苦地捂住脑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叹息。

“【你的头怎么了？】”T-850倒是很关切。

“没事…”与之对立的，约翰康纳回答的却是很敷衍。

T-850没有管那么多，只是追问道：“【那你为何这么痛苦地捂住头？】”

“这只是…额…人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罢了…”

“【宣泄？”】T-850倒是很好奇，“【人只有伤心的时候才会这样吗？】”

约翰康纳叹了口气，“…不是…人类的情感很复杂…”

“【人类真奇怪，情感？我不懂…】”T-850坦言机舱内陷入一片寂静。

片刻后，约翰康纳打破了沉默，或许是觉得无聊，或许是再次见到幼年时期保护自己的终结者而激动，他一向对机器冷漠，此刻却率先发问：“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吗？”　　

“【我来自比你们这个时空更遥远的未来。】”　　

“……O…K……具体是哪一年？”约翰康纳追问道。　　

“【我这部分资料被删除了。】”　　

“……”　　

“谁派你来的？”　　

“【凯特布鲁斯特。】”　　

“怎么是我？”凯特布鲁斯特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突然冒出的声音把约翰吓了一大跳。　　

“老天……我现在可不想在被吓到了……不过，我也有和凯特布鲁斯特同样的问题…”　　

“【约翰康纳于2132年7月4日被一个T-850终结者杀害，那之后，抵抗军连吃败仗，军队士气越来越不足，人数、粮食、弹药开始匮乏，先前争夺回来的领土再次回到了天网手中…】”T-850僵硬的说道，语气里没有透露出一丝人情味。　　

“这简直太棒了…呵呵…”约翰康纳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T-850并没有管约翰康纳，继续说道:“【凯特布鲁斯特为了改变这一现象，派我这个T-850终结者前来保护你，昨天想要杀你的那个终结者便是在未来成功杀掉你的终结者，因为昨天就是2132年7月4日。】”　　

“…这么看来…我还欠你一条命嘞…”　　

“【以人类的角度回答，是的;但是我是机器，保护你就是我的使命，是我来到这里的唯一任务。】”　　

“你的任务？”约翰康纳眼前闪过一丝疑惑。

“【是的。我的任务是主要保护约翰康纳，次要保护凯特布鲁斯特，并一切听命于你们。】”T-850解释道。　　　　

“……不过，你刚才说2132年7月4日？”约翰康纳眉头一颤，“如果我记得没错，那个被未来凯特布鲁斯特派到2104年保护我的那个T-850终结者就是昨天那个想要杀死我的终结者？”　　

“【是的。它杀了你以后，被凯特布鲁斯特捕获，修改了程序，被派到2204年保护你。】”　　

“那你岂不是断送了我的未来？如果没有它去保护我，我和凯特布鲁斯特肯定会被天网派去的T-X给杀死的……”约翰康纳倒是有些担忧。（终结者3电影剧情）　　

“【不会，原本人类会在2129年获胜，但是你所在的这条时间线的审判日被推迟了，所以这条时间线发生的事情可能与主时间线有所不同；天网派终结者回到过去刺杀你是因为天网即将被人类摧毁才这样做的。】”T-850摇了摇头，接着补充道，“【而且，即使它派去2104年保护你，之后你在2132年还是会被杀死，这条时间就陷入了死循环，之后抵抗军还是会连吃败仗，如果要跳出这个循环，只有冒险一把，派我回来改变过去，让时间线出现分支，走向另一种未来，产生另一种结果。”　　

“…好的…”约翰康纳点了点头，“不过…我重申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杀任何人类，即便是对我有恶意的人类…”

约翰康纳小时候有过相似的经历，终结者可是一言不和就杀人，而约翰康纳可不想造成无辜的伤亡。　　

“【为什么?】"T-850把头转向约翰康纳，非常不解。　　

"因为你不知道，杀，在人类社会当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一个终结者，终结者被制造出来就是用来杀戮的，这样有违背于终结者的诞生意义。】"　　　　

约翰康纳不愿意跟这个死板的终结者说太多，直接就下了死命令：“我命令你不允许随便杀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既然你只是个机器人，那就只服从命令就好了！"　　

"【……收到……】"

约翰康纳的强硬也使机舱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凯特布鲁斯特则趁机问到:“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哪？”　　

“【莫斯科。】”　　

“什么？！”约翰康纳和凯特布鲁斯特几乎是同一喊出的，毕竟好端端的，跑莫斯科干什么？　　

“【我打算一直向北到达北极附近，然后向东到达挪威，最后向南到达莫斯科。】”　

“可是…为什么…”

还未等他们说完，T-850就抢先解释起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东亚抵抗军基地-大都，以目前飞机的油量，最多只能飞到土耳其，并且考虑到大西洋上天气变化莫测，我将通过北极地区绕行大西洋，抵达挪威北部并向南行驶到达莫斯科，乘坐火车经西伯利亚大铁路抵达中国东北，根据京哈线抵达大都…】”

“西伯利亚铁路…？”约翰康纳沉思。

西伯利亚铁路虽然在最初的核战被毁，但是战后天网为了便于在亚洲地区投放终结者和运输战争物资，派遣终结者重新占领了西伯利亚铁路沿线，并修复了被核战损毁的铁路段线。　　

最后西伯利亚铁路于2128年再次通车，这使得天网的终结者军团可以横跨欧亚大陆，直接连接到东亚地区，严重威胁了位于亚洲东部的东亚抵抗军。后来东亚抵抗军发动了三次亚欧联合作战摧毁了天网在西伯利亚铁路沿线的所有控制基地，原本他们打算战后自己控制西伯利亚铁路。

但是由于西伯利亚铁路实在跨度太大，抵抗军实在无法做到完全控制，所以打算将西伯利亚完全摧毁以此让天网彻底打消再次修复的念头，但是完全摧毁一条横跨欧亚地区的铁路以当时的情况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当时通过几次战役天网在亚欧地区的势力大大削弱，所以抵抗军最后既没有选择占领，又没有选择摧毁，天网也没有能力再次控制这段铁路，所以西伯利亚铁路就成了“双不管地带” ，沿线就成了未知地带。　　　　

就在约翰康纳沉思之时，几发子弹划破长空精准的命中飞机的尾翼，与飞机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演奏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T-850一边稳住飞机一边喊到：“【保护好自己！】”　　

约翰康纳仍然很懵，因为他不知道问什么，会有人向他的飞机开枪！　　

“【后面有东西！】”　　

约翰康纳透过后玻璃，看到了一个小型私人客机，里面有一个长相与上次想要杀掉他的终结者的外部皮肤相差不大的壮汉，眼里散发出冷酷无情的僵硬红光。　　

“【看来，抵抗军的情报没有错。】”　　

“什么？！”　　

“【未来的抵抗军的情报小组曾经得到了…】”

子弹声盖过了T-850的说话声，击中了飞机的后屁股，电火花在顷刻间冒起，黑烟开始在机舱弥漫。　　

“【…得到了一个…不太准确的情报，内容是说…】”　　

砰！

又一枚激光子弹射穿了飞机薄薄的金属墙壁，情况开始变得难以预料。　　

“【趴下！】”T-850开始不断摇摆飞机躲避子弹，犹如一场空中芭蕾，飞机少女般的身姿渲染着蔚蓝的天空，与下面极地地区洁白的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情报说，我那个时代的天网得知抵抗军要派我去保护2132年的约翰康纳，于是天网也派出一个T-850回到2132年，以确保原本2132年的那个T-850终结者的暗杀任务能够成功…现在看来…这条情报无疑是准确的。】”等到情况稍作稳定，T-850才快速的交代了自己的情报。

“你有多大把握能赢他？”　　

“【我不知道…它与我型号相同，并且它体内的氢电池被天网进行了针对性的改造，功率比普通T-850要强悍…抵抗军通常称呼它为T-850B】”

T-850刚刚说完，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响彻机舱，这声音十分的不对劲，飞机似乎什么零件被击中了。

“【引擎熄火…】”飞机尾翼冒起滚滚黑烟，整个机身也开始摇摆，几乎是垂直性下落。

“…尝试重启引擎！”

“【收到…】”T-850操纵重启按钮，成功的重启了引擎，轰鸣声在一刹那盖过机舱。

“成了！”但还没等约翰康纳准备欢呼，他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引擎发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声音？！如果不是因为其他原因，那么引擎现在极有可能是在超负荷运转，这不跟把一个劳累的病人强行揪起来让他去干活是同一个道理吗？

约翰康纳就这样想着，果然，飞机又开始缓缓下坠。

“糟糕！”

“【我们有麻烦了…】”

“这用你说吗？！”

“我开始讨厌坐飞机了…”

由于引擎受损，飞机除了缓缓下坠以外，速度也开始慢下来，T-850B立刻把握住机会，将自己的飞机与约翰的飞机并齐，举枪想要射杀机舱里的约翰康纳，可约翰康纳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类精英，先下手为强，便于对面的T-850B互射起来，钢铁被击穿的声音与磨损的声音同时响起，敲出一首富有战争题材的乐曲。

T-850B的双眼击中了，露出了骇人的金属骨架，尤其是那两颗红到发黑的双眼，真是令人窒息……它的两只眼刚被轰炸过，血次呼啦的皮肤下，是钢铁的红外线眼睛，暴露在外的下颚骨和灼烧的皮肤…​…

T-850B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凶恶的表情，举枪往凯特布鲁斯特身上射击，想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约翰康纳早就发现它的小算盘，顺势往它的手上给了一枪。

“滋～～”

T-850B的手似乎被击中了要害，短路几下，而就在这几秒的时间，它那把唯一的枪犹如一颗渺小的流星，坠入冷冰冰的北冰洋。

T-850B恼羞成怒，露出了只有人类才能表现出来的特有表情，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它的飞机像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仿佛不惧任何事情，无头无脑向约翰的飞机撞去!

只听一声巨响，铁片，火焰，还有仪盘表错乱报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强大的冲击波把约翰康纳像炸弹一样被投射了出去。

“康纳！”约翰康纳非常清楚地知道，这是凯特布鲁斯特的尖叫声。高空稀薄的空气使他喘不过气，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凯特布鲁斯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耳边……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一股求生的本能猛然唤醒了他。约翰猛地睁开眼睛，迅速打开了全身的充气装置，整个护甲瞬间鼓胀起来，为他提供了一层额外的保护。　　

几秒之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从背后猛然袭来，将他再次弹飞。即便有护甲和气囊的减震作用，那股力量还是让他陷入了无限循环。　　

最终，在一连串的翻滚和撞击之后，约翰康纳停在了周围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寂静世界。

早晨的日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雪峰染上一抹红色，像火焰一样，在北极的寒风中翩翩起舞。两架飞机坠落的声音并没有震醒约翰康纳，他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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