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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沅微微敛神,轻轻摇头,似要把那一丝不该有的期许摇落。她深知,自己身处青楼,见惯了逢场作戏与虚情假意,即便宋墨此刻表现出的关切无比真挚,可她又怎能仅凭这一时的温柔,就轻易交付信任。
姜沅看着手中的帕子,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既然我和世子有缘,不若我再送世子一曲可好?”
姜沅调整气息,手指轻拨琴弦,前奏响起,婉转低回,似有诉不尽的冤屈与无奈。她启唇而歌,唱出《罗衫记》中儿子开堂审父这一经典片段:“升堂鼓响惊天地,爹爹他,怎知堂上坐儿郎……”
姜沅的嗓音清冽,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愤,将剧中角色的复杂情感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手持王法问亲爹,这恩与仇,如何解,心内彷徨……”
宋墨听着听着神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姜沅唱完之后,宋墨回过神来,看着她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姑娘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姜沅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世子谬赞了,在这风尘之地,来来往往的人众多,听得多了,见得多了,想不知道都难。”
宋墨轻轻摇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慨:“戏很好,词也好,只是可惜是个断戏。”他微微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只不过儿子发现父亲不仅是强盗,还可能是害母仇人。这般情节发展下去,想必是出悲剧了。”
姜沅抬眸,轻声说道:“世子,虽说戏里情节看似既定走向悲剧,但它终究只是戏文。人生在世,即便有诸多无奈,却也充满变数,不像戏中那般被文字框定。”
宋墨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认同,轻叹道:“姑娘所言极是,只是有些事,身处其中,往往难以挣脱。”
姜沅见他神情仍有些低落,便有意转移话题,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说道:“我今日倒是没有想到世子会来抢花球,莫不是之前世子都来过?”
宋墨听闻,神色瞬间慌乱,眼神游移,思绪不觉的回到了两天前…
顾玉听说宋墨从军营里回来了,连忙从府中跑出来找他。两人在宋墨府中的花园里坐下,小厮奉上茶后,顾玉迫不及待地开口:“你可算回来了,军中事务如何?”
宋墨神色淡淡,回了几句,没说几句,他脑海中便浮现出姜沅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把话头扯到了姜沅身上:“顾玉,你近日可去过醉仙楼?”
顾玉眼睛一转,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调侃道:“你这小子,想问的是沅姑娘吧?怎么,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啧啧啧,平日里看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没想到也有这般儿女情长的时候。”
宋墨强装镇定,脸上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神色,嘴硬道:“不过是想听戏了而已。”
顾玉哪肯罢休,凑得更近,一脸不相信:“哟,听戏?你堂堂世子想听戏,什么样的戏班子请不来,非得打听醉仙楼的?”说着,顾玉把胳膊搭在宋墨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不过这几天我还真没去过醉仙楼,这几天沅姑娘估计也没登台演出,怕是呀,在为过两天的花灯节做准备呢。”
“花灯节?”
顾玉解释道:“你一整天天的都在军营,哪知道这些?醉仙楼每年都会在花灯节的时候抛花球,这花球啊,也不是谁都能抛的,乃是每年的魁首娘子才能抛。这魁首娘子,可是要凭才艺、容貌,还有客人的捧场打赏来定。能当上魁首,那可是醉仙楼一年里最风光的姑娘。姜沅才情出众,今年魁首之位,她多半是十拿九稳。”
宋墨捏紧茶杯,冷冷问道:“抢到花球的人会怎么样?”
顾玉瞧出宋墨面色不善,却仍半开玩笑地说:“抢到花球,那可就赚大了。不仅能见到千金难买美人一面的魁首娘子,还能在醉仙楼享尽美酒佳肴,风光无限。楼里还会送上一份厚礼,什么金银玉器、名贵字画,应有尽有。不过,大家最看重的,自然还是能和魁首娘子亲近。怎么,世子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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