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天的味道

夏南一蹲在地上看着哥带来的西瓜，凑近一闻，那股清新的瓜香扑鼻而来，带着一丝丝甘甜，令人垂涎欲滴。

　　两只小手拽着小刀划破瓜皮，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午后格外悦耳。

　　“安乐!快看。”

　　安乐没有回头，低着头把西瓜切成几瓣放在盘子里递给蹲在身旁喘着气的小人。

　　“安乐你快看，做的小风车。呼，好耍嘛。”

　　手里的风车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中的西瓜。

　　两个小不点吃完西瓜举着风车在院子里疯跑。

　　跑累了就坐在土路上，安乐举着风车顺风而转，安喜笑着拍拍胸脯:“安乐喜欢哥再给你做。”

　　“我就喜欢这个。”

　　安喜摸着安乐的头，打着包票信誓旦旦:“这有啥子，你哥每天给你做。”

　　安喜是村子里的小孩大哥一般的存在，每当有小弟找他耍，他都喜欢牵着安乐的手炫耀似的给他们看，“看，我也有妹妹了。可爱吧。”

　　四个小孩里有人想找她说话，就会被安喜特别注视。

　　安喜最喜欢的就是和他们一起去田里比赛捉癞疙宝、泥鳅，上树掏鸟蛋。

　　每次安喜都会胜，再摘路旁的叶子包成一团，牵着安乐的手回家。

　　几个小伙伴让安乐也下田玩，安喜都不同意，只让她站在岸边给他喊加油。

　　也有几次被几个老人看见了笑着逗他耍说要告诉他奶奶告状，这个时候安喜会求饶，回去时就唱着歌逗她耍。

　　也有几次很不幸刚好被他奶奶抓包，拿着竹编打他:“你硬是下田就算了嘛还带妹妹下田。你不知道要照顾你妹妹啊？”

　　安喜很不服，梗着脖子大喊:“就站在旁边的!我没让她下来!”

　　安乐奶奶小跑过来，把两人拉开:“好了好了，孩子没事就好了。”

　　安乐张来手站在安喜前面，带着哭腔喊:“…没带我下去…是我各人要下去的。”

　　安喜奶奶指着安喜气的说不话来，拽着孩子手就提回家。

　　安喜像个小鸡仔似得大喊着放他走。

　　“走吧，她不会再打你哥了。”安乐奶奶揉了揉她的头，牵着手回家了。

　　灰白的云遮天蔽日，雾气纠缠着书，她不知身处何处，左顾右盼神色慌张脚步虚浮的往前走了几步，又立马停住，回头寻找着什么。

　　她步步回头，却再也找不到来路的方向。

　　却在四周听到一少女哭泣，她想找到那声音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仿佛那声音无处不穿透她的耳膜告诉她的存在。

　　“你为何要哭？”

　　循着声音，慢慢向前行走，看到桂花树下躺着一位少女，她是谁？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少女察觉出有人在身旁，抬起头，咬着下唇，满脸泪痕地盯着她。

　　“你是谁？你怎么来这里的？”

　　“我不知道如何来的，也不知道如何回家。”

　　夏南一不明白怎么会在这里，可是隐隐约约觉得她与自己有什么关联。但自己却看不到她的脸。

　　女孩缠着夏南一，没有办法只能从奶奶织的小荷包里握着两块桂花糕给她，笑着接下。

　　在土路边不小心摔了跤，手磨破了皮，女孩不说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黄色衣服。

　　她笑了:“与回家那天一样的。”夏南一疑惑她为什么知道她回家那天穿的黄色衣服。

　　雾好像淡了许多。

　　她们关系变得很好，夏南一不怎么说话，还是女孩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停。

　　那天是大雪后，桂花树上的积雪由于叶子的衬托堆的圆圆一团，远远望去像开满了白色的山茶花。

　　女孩第一次牵起姜羡安的手，一步一步踩着厚厚的雪走向那棵“山茶花”。

　　“你知道吗？”女孩开口，“每当下雪时都会让我迷失方向，可当看见那棵树时我总能找到路。”

　　“你为什么不回家？”

　　“那就是我的家”

　　“你和我一起回家吧”夏南一偏过头去看她，看到她满眼哀伤地看着那棵树。

　　“不”女孩微笑着，“那就是我的家，让我找到方向的家。”

　　之后的日子，女孩都带着夏南一坐在桂花树下聊天看夜晚。

　　女孩缠着夏南一说些她生活的地方，说了许多，让她无比向往，又无比难受。

　　女孩告诉夏南一，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她根在此处无法离开，唯愿她平安喜乐。

　　夏南一不解，问什么时候再见面。

　　她抱住她，“等你在需要我时。”

　　此后她们在夜晚里聊了许久，她笑着手一挥，不知道变了什么法术让夜晚变成一场大雪。

　　夏南一惊呆了，不解地看着她。

　　她笑着从衣袖里取出一条布为她系好，耳畔边传来她的声音，“还记得我教你的吗？”

　　夏南一点了点头，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着她。

　　“你也是。”

　　便转身走了。

　　她看着她的背影笑了，“愿你不要迷路。”

　　她不见了，就留下一棵开得旺盛的桂花树。

　　夏南一醒了，手里握着那片花瓣。

　　终究是大梦一场，梦醒了，那个梦里的人也消失了。

　　她不知道她的模样，只记得她牵着她的手踩过厚厚的雪时的情景。

　　夏南一把那片花瓣放在枕头底下，“我不会的。”

　　夏南一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桂花的甜香。院子的桂花树，仿佛一夜之间换上了新装，嫩绿的叶片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再向世人展示它们的新生。鸟儿们也开始它们的晨曲，清脆的歌声在空气中回荡，让人心情愉悦。

　　夏南一坐在椅子上写着作业，奶奶刚走完楼梯，便招呼她过来。

　　夏南一走过来看着奶奶手里的收音机，拍了拍它的天线，“奶奶，这多久的了，能用吗？”

　　奶奶倒腾着天线，笑着说:“能，奶奶调一下就好了。”

　　奶奶打开了收音机开关，里面传来声音:

　　周周啊，阿娘对不起你啊

　　奶奶眼睛泛着泪，轻拍了拍安乐的肩，让她把安喜和他奶奶带来。

　　安乐点点头，一脚踏出门槛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奶奶就走了。

　　三人到屋内时，奶奶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收音机。

　　“姐姐，听安乐说你翻到收音机了，让我过来看看。”

　　安喜奶奶看着不对劲，摸了摸姐姐的头，便提着收音机，止不住的喃喃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姐姐。”

　　安喜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便转头问安乐，“你有说什么话吗？”

　　安乐摇头，脸顶着手背，盯着被陈奶奶翻来翻去的宝贝，“没想好。”

　　安喜低头思考了一会，便打开了开关，亮了亮嗓子:

　　“今天老师教我们唱歌了，还夸我唱的好听呢。”

　　“我来给你们唱几句”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怎么样？好听吧”

　　安乐使劲鼓掌，眼睛亮亮的，毫不掩饰的夸道:“哥哥真棒，唱的真好听，太棒了……”

　　安喜挠了挠后脑勺，脸有点烧，不好意思地开口:”嘿嘿，谢谢安乐。那安乐你说些什么吧。”

　　陈奶奶率先开口:“我呀，就希望混小子别又惹我生气了，多多照看妹妹就好了。”

　　奶奶抚摸她的手轻拍了几下。

　　“我呀就希望两个小家伙平安喜乐就好了，不求别的。”

　　安乐换了个姿势，跪在椅子上，笑着说:“那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吧”

　　闹剧结束后，奶奶和姐妹便炒菜切菜，而两个小人便生火，捡柴。

　　吃了饭，安乐和安喜已经睡下了。

　　楼下奶奶坐在椅子上腿上放着收音机，看着外面的一弯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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