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过往（下）

“我说神会思念众生。”

“于是眼泪滴到手上。”

——

厌訦：“你在吗？”

厌訦：“展乏。”

夜深，厌訦敲了敲展乏的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本来又想再敲一次，却听见“咔哒”一身，展乏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

展乏：“有事？”

展乏嗓音低沉，他看着厌訦，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绪。他依旧穿着之前的那身黑色风衣，整个人隐藏在黑暗里。

厌訦：“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厌訦很理智，至少在她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从未有过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

展乏挑眉，眉骨上那道伤疤倒是显得他五官更加硬挺。

展乏：“我们之间，”

展乏：“还有要说的吗？”

厌訦身体一颤，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展乏，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的眼神。

厌訦：“……我知道了，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不好意思。”

她极速转身离开，不敢再回头看，自然也就没注意到展乏在她的身影消失后，一直盯着那良久。

——

景衍：“羚姣。”

在经过羚姣同意后，景衍进到了羚姣的房间里。而平时总是会打趣羚姣的景衍此时低垂着头坐在沙发上，而羚姣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看着像小狗一样孤零零坐在床上的景衍，忍不住笑了。

羚姣：“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景衍眨着眼看她，羚姣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拿着吹风机过去。

景衍的头发很好吹，至少也就五分钟羚姣就觉得不用再吹了，刚要下床自己吹头发就感觉手上一轻。

景衍：“我给你吹。”

他很是小心翼翼，会怕扯到羚姣的头发，怕烫到她的头皮，所以一点一点的吹着，很细腻。

羚姣：“你第一次给人吹头发啊？”

身后的人沉默的“嗯”了一声，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景衍很用心，至少羚姣很舒服。但这也就导致二十分钟快过去了。

羚姣：“其实七八分干就可以了。”

感受着已经全部干了的头发，羚姣有些无奈的说。景衍依旧没吭声，他沉默着将吹风机收好，然后和羚姣已经并排着看落地窗外面的景色。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羚姣疑惑的看向景衍，却发现景衍眼眶通红，泪滴跟不要钱一样滴落到他的睡衣上，很快染湿一大片。

羚姣：“你怎么了景衍？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因为什么？”

羚姣慌忙的用手给他抹去眼泪，景衍闭上了眼，用手握住羚姣的手，然后用头轻轻蹭着。

景衍：“阿姣，姣姣，阿羚，小姣……”

他不停的叫着之前从未叫过的亲昵名称，说完之后由再说一遍，仿佛要永不停歇的叫下去一样。

景衍：“你知道吗？我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直到眼泪不再流，景衍才抬眼看向羚姣，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和爱恋。

景衍：“我之前就是一个混蛋的人，你知道的，我……”

指尖传来一丝温暖，而面前是放大的，闭眼的羚姣的脸庞。她轻轻地吻住他，舌尖轻触，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拂过花瓣。她的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脸庞，感受着那熟悉而的轮廓。

羚姣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咬了一下景衍的下唇，眸中含水，然后唇瓣分离，她轻轻开口。

羚姣：“景衍，拥有我。”

羚姣喘息着说，而景衍怔怔的看了羚姣泛红的脸颊半晌，才翻身再度吻了上去。

落地窗外是小湖，月光明媚。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轮廓柔和。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银色的涟漪层层扩散，风轻轻吹过，树叶在夜色中沙沙作响，偶尔几片树叶吹落，一片一片的落到湖面上，又引起湖面的颤抖，偶尔也会有枝条打在湖面上，急促亦或是缓慢，深入亦或是浅淡。湖中的鱼儿在水中游动，带起一圈圈涟漪，白色泡沫从鱼儿口中吐出。最终，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片金光，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为这一时刻停留一些时间。

羚姣听景衍喊宝宝都快听腻了，他这一晚上喊了很多个宝宝，偶尔带着温柔的甜腻，偶尔又带着横冲直撞的隐忍。

直到看到羚姣睡下，景衍才缓慢的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刚刚关上门，回过头，黑漆漆的枪口就对准了他的心脏。

展乏：“你该走了。”

展乏一袭黑色风衣，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不知怎的，比起上午，景衍觉得现在的展乏似乎离爆发不远了。

他笑着，只不过带着些留恋。

景衍：“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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