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吉仓市刑警大队审讯室】

谷一端着沏好茶的水杯走进来，坐到记录警员旁边，“怎么着？半拉点了，还抻着呢？付祸！买毒的事你可以死咬着不松口，但你持械拒捕这是我们众多警察都亲眼瞅见的，毒品那旮瘩我可以慢慢查，但你铁定是出不去了，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自己撂”，谷一伸出五个手指头，“我再给你五分钟，五分钟一到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直接收监，懂吗？”

时间一点点过去，审讯室明明不热，付祸大汗淋漓起来，被铁拷拷住双手不断搓动，脚尖在地上来回蹭，拥有多年经验的老刑警，谷一知道他的话奏效了，付祸现在开始犹豫了，他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悠哉悠哉地喝起茶水，坐等付祸自己说出来，谷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上面的分针马上又一次到达数字十二那里，谷一盖上茶杯盖，起身拎起靠背上的外套，和旁边的警员说，“走！不问了，这小子死猪不怕开水烫，撬不出来啥信息，回头通知监狱拿人”

二人离开座位，谷一特意脚步放慢，慢慢地开门，他心里也在打鼓，毕竟像付祸这种老油子这点把戏还真不一定能唬住他，事实证明谷一高估他了，付祸语气打颤地喊住他们，“等会，政府，我…我说！可我说完能减点刑”，谷一得意笑了，又快速恢复，故作姿态地坐回椅子上，“你说你，早点撂多好，浪费这个时间干啥呢，至于你能不能减刑这要看你提供的线索有没有价值，说吧”

付祸挪动几下坐正，“我之前戒过毒，但这段时间又犯了，之前那些毒我都是跟立方晶歌厅老板邓四卯那买的，后来暗巷会出现以后，他那的货就少了，久而久之他就洗手不做，一门心思经营那个歌厅，我这不最近毒瘾犯了，我就想找暗巷会的人买点，可是毛立那孙子坐地涨价，价儿翻了好几番，我就动了念头，想要钱货双收，召集几个混混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之后你们都知道了！”

“没了？”

“没了，政府，我进戒毒所一年半，这一年半的时间这暗巷会接管了市里大部分的毒品生意，可他们在我们这行业里风评极低，那会长净使阴招，我要不是真忍不了了，我绝不会惹他们这个麻烦的！”

“你和那个毛立怎么认识的？”

“邓四卯不干后，他女儿邓寻却和毛立关系不错，我也是费了好大劲和用了点手段，才利用邓寻接近的毛立！”

“邓寻干嘛的？”

“高中老师，玖虹区法英高中！”

【修车厂】

阿强匆匆忙忙地把一张名片和纸条塞给林雁之，名片上写的就是邓四卯的联系方式和立方晶歌厅的具体位置，“我刚才说能把东西处理掉的是他，立方晶歌厅老板邓四卯，我拖住他们，你快走”

“强子，你和我一块堆去吧，他们人多势众，你抗不住”

阿强十分急迫推搡林雁之去了后门门口，“你沙愣的吧，啥时候了磨磨唧唧的，到时候你真走不了，赶紧走！”，林雁之戴上耳罩，缩紧脖子跑远了，阿强关上后门，店门就传过来叮愣咣啷的声音，紧随而至的毛立的呼喊，“人呢？出来！麻溜地滚出来，再不出来你这店就没了！”

阿强假装刚起来，边穿衣服边走出来，“哎呦，这也啥事啊，给我这店砸成这样，你们谁啊，咱有话好好唠，东西挺贵的呢！”，毛立举起棍子怼到阿强脸上，“少给老子打哈哈，刚才进来那小子呢？”，“哪个小子？兄弟，我这边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毛立举起棍子就要挥下去，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就挂了！

【立方晶歌厅，邓寻房间】

邓寻不解地盯看电话，“干啥呢这是？平日里妹妹长妹妹短滴，如今妹妹有事你是真不管啊，假仁义！一点也靠不住！”，邓寻憋了一肚子火，不撒出来不痛快，她就找到自己爸爸！

【邓四卯办公室】

邓寻推开门，走向邓四卯躺在父亲胳膊上撒娇，“爸～我挨欺负了你管不管？”，邓四卯轻拍女儿后背，“管啊，谁啊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我闺女！”，“法英高中校董霍茗儿子霍廷杰！”

“谁？”邓四卯扶起女儿，邓寻重新说一遍，“法英高中，也就是我们学校校董霍茗他儿子霍廷杰！”，邓四卯面露难色，“这…他怎么欺负你了？”，“掐我腰和屁股”，邓四卯近些日子的生意全依仗霍茗关照，如果把他得罪了，歌厅的生意恐怕会很惨淡，拉起邓寻的手，“你这样你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说一遍，我好想办法解决”，邓四卯是想从事情的经过找一些能不得罪霍家，又能给女儿出气的办法，邓寻回想，“那是在今天白天的事…”

【下午两点，法英高中校门口】

一辆锃亮的豪车慢慢停下，车门一开，校董家那不争气儿子霍廷杰晃荡着出来了。身上穿着老贵十二月的东北，冷得邪乎，风跟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大雪片子呼呼地往下落，没多会儿，就把整个城市捂得严严实实，到处白花花的。的皮草，还敞着怀，生怕别人瞅不见似的。他先抬手胡噜胡噜肩膀头子，也不知道想整啥，完了又摆弄摆弄脖领子上的丝巾，那架势，好像这学校是他家开的一样。大摇大摆就往前走，皮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老有派头了，把新老学生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有的学生都看直眼了。

教导主任柳游在教学楼里瞅见校门口这场面，脸都吓白了。羽绒服拉链都没拉，就急忙跑出去。刚出门，冷风就往脖子里灌，冻得他一哆嗦。一边挥着手，扯着嗓子喊：“都瞅啥呢，这天儿多冷啊，麻溜儿进校！” 一边几步就窜到霍廷杰跟前，把他拽到旁边。柳游左顾右盼，看没啥人，才压低声音，操着一口东北大碴子味说：“廷杰啊，你这是要嘎哈啊？大冷天的，第一天来学校就这么招摇，你这不是坑叔呢嘛！这要是让校长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咋交代！”

霍廷杰嘴角一撇，下巴一扬，鼻孔都快朝天了，大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钱，“啪”地拍柳游手里，张狂地说：“柳叔，你可别瞎寻思，我能让你难做嘛？我这么干，那是有说道的。你瞅瞅这天儿，嘎嘎冷，我要不立立威，以后在学校咋混？那些刺头能服我嘛？” 挑了挑眉毛，眼神里全是傲慢，哈出的白气一下子就被风吹没影了。

柳游手一碰到钱，就像触了电似的，抖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眼睛滴溜一转，赶紧把钱往身后藏，小声嘟囔：“话是这么说，可你也太能折腾了。这天儿冷飕飕的，万一传到校长耳朵里，我这教导主任的帽子可就保不住了。” 皱着眉头，一脸的愁容，眉毛上都落了一层薄雪。

霍廷杰满不在乎地一摆手，扯着嗓子笑起来：“柳叔，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爸可是校董，校长也得给几分面子。你就听我的，一会儿进学校，可劲儿骂我，越狠越好。就当给你在学生面前长长脸，我给你撑着。出啥事都有我呢，你怕啥！” 边说边拍着胸脯，牛皮吹得震天响。

柳游咬了咬冻得乌紫的嘴唇，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寻思了好一会儿，还是麻溜儿地把钱揣进羽绒服兜里，堆出一脸笑说：“那行吧，廷杰，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以后可得收敛点儿，别再整出这么大动静了。” 那语气里，既有妥协，又带着讨好。

霍廷杰满意地点点头，又整整衣领，还是那副嚣张样：“放心吧柳叔，以后指定少不了你的好处。咱进去吧，你可别忘了骂狠点儿。” 说完，一甩头就往学校里走，柳游跟在后面，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又想乐又有点害怕。

【高一（六）班教室】

教室里暖气烧得挺热乎，可窗户上还是结满了冰溜子。班主任邓寻一进教室，就认出霍廷杰了。霍廷杰那些事儿，在市里教育圈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些年转了多少学校，都数不过来了。他爸好面子，不想让他进差学校，就凭关系把他弄自己学校来了。这下可好，简直就是老虎进了自家地盘，谁还敢惹他呀？

刚挨完骂的霍廷杰依旧我行我素，把腿大大咧咧地搭在桌子上，坐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邓寻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说：“那位把腿放桌子上的同学，你麻溜儿把腿放下来！” 没想到，这话就像点着了炸药桶。

霍廷杰“噌”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大摇大摆走到讲台前，故意拿肩膀撞了邓寻一下，斜靠在讲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邓寻，一脸坏笑，阴阳怪气地说：“哟～老师，你这么想引起我注意啊，早说呀！” 说着，伸手就在邓寻腰上使劲捏了一把。

邓寻又惊又气，脸“唰”地就红了，往后退一步，大声呵斥：“你干啥玩意儿呢！” 声音里全是愤怒和震惊。这一下，教室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同学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讲台。

霍廷杰更来劲了，往前一步，把邓寻逼到墙角，手又伸向邓寻屁股，扯着嗓子喊：“我今天开车来的，晚上跟我走，明天就让我爸给你涨工资！指定让你赚得盆满钵满的！” 那声音在教室里嗡嗡响，张狂得没边儿了。

邓寻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一把抓住霍廷杰的手，抡圆了胳膊，“啪”地给了他一巴掌。“你要不要脸了！这班我教不了！” 满脸通红，转身就要走，气得浑身直哆嗦。

霍廷杰捂着被打的脸，暴跳如雷，手指着门口的邓寻，疯狂咆哮：“你今天敢迈出这门，我就整死你！我就不信在玖虹区，我霍廷杰说的话不好使！我能让你一辈子当不了老师！你麻溜儿给我回来继续上课，就当啥事没发生，不然有你好受的！” 脸都气变形了，额头上青筋直蹦。

邓寻站在门口，气得浑身发抖，外面的冷风一个劲儿往屋里灌。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明白，这大冷天的，工作不好找，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丢了饭碗。再说，霍廷杰他爸是校董，自己根本斗不过。过了好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身走回讲台，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似的。

霍廷杰一看，得意得不行，又大摇大摆走到邓寻身边，故意蹭了她一下，又狠狠捏了一把她屁股，还把手指放鼻子前闻闻，一脸享受地回到座位上，嘴里时不时发出怪笑，回味着刚才的恶行。那笑声就像针一样，扎在邓寻心里。

邓寻胆战心惊地点完名，发完书，声音都带着颤音。让同学们自我介绍的时候，眼睛一直躲着霍廷杰，根本不敢看他。满心盼着这煎熬的一天赶紧过去。终于，放学铃响了，邓寻麻溜儿收拾东西，像逃命似的离开了班级。一出门，冷风“呼”地就扑过来，她裹紧外套，快步消失在大雪里…

【邓四卯办公室】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你给不给出气啊，太憋气了这”，邓寻摇晃邓四卯手臂，邓四卯听完也没找到合适的办法，这个时候员工敲门，邓寻站好，员工递给邓四卯一张字条，邓四卯急冲冲地下楼去见林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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