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自断，人间至景

两人在每一久坐，看风过树梢，月挂枝头，飞鸟掠掠惊枝头，镜湖粼粼银光碎，一派清静怡人。

是寂寥的夜，两人同坐闲话，难得惬意谢寒望着天上月，沈黎景看着身侧人，目光没有半点侵略，过了半响，谢寒忽道：“你……后悔过吗?”谢寒问的的无厘头。

沉默许久，久到谢寒以为沈黎景不会答了，对方忽然开口：”既然选择了一条路，注定是看不其他道路的风景，或许起初有难过，时日长了或许也就忘了也说不定。”沈黎景说这话调子随意，但目光定定，谢寒品出了其中鲜有的正经。

“那你呢？”沈黎景反过去问谢寒，沈黎景抬头跟谢寒一同看着月亮，舒了口气，等着谢寒回答。

半晌。

“来不及了。”谢寒侧头看了沈黎景一眼，看着沈黎景的侧脸，声音淡淡的回答。

未等沈黎景反应，又接着说道：“你不该自寻死路的。”

沈黎景扯出来一个笑，扭头对上谢寒的视线，眼里流光溢彩，眼睛里盛满了这一片星空，还打着一层月光，煞是动人，说出来的话更是多有动人：“谢公子，此言差矣，在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我情愿去做的，无论值不值得，不问该不问该与不该。”

谢寒看着他，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松了劲儿，往后一仰，躺到了地上，脑后垫着胳膊，看着天上的月亮，意味不明的笑蔓延到眼底，偏头在沈黎景身上打量了一遭，松了笑，没有半分嫌弃和贬低，隐隐还有些笑意：“我还就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人。”

沈黎景也躺了下来，悠然道：“傻人有傻福？至少我很幸运。”

“……”谢寒表情一滞，还是专心看星星吧，跟这人语言不太相通。

人这辈子，一颗心里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能放进点，美好的东西，是何其有幸。

倾言随意得躺在云袖昭的楼顶上，可怜兮兮的帷帽扔在一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提着酒壶往嘴里灌，一点儿酒水顺着下巴往下流，清风扬起额发，清透的眼里，映着点点灯光，一派恣意潇洒，何其惬意。

夜市繁华，灯火烧了满街，俯看着人头攒动，听着清风耳语，品美酒佳酿，好不惬意。

过了一会儿，倾言听到耳边有踩瓦的声音，动静不大，倾言动作不变，抓起手边的一个酒盏，就朝有声音的地方扔了出去，没有动静——对方接住了。

“言公子好雅兴，大半夜来这楼上晒月亮。”踩瓦的声音近了，来人是沈敛。

沈敛看不到他的神态，单单觉得倾言这般姿态，尽是恣意潇洒，目光不由的停驻在那一刻，倾言温柔里掺着肆意道：“沈公子不也上来了？”

沈敛几步走到他身旁，端端正正的站着，倾言倒了一杯酒给他，举在半空悠然道：“新酿的‘清星过月’尝一尝？”

沈敛接了他一盏酒，酌了一小口，清而不冽，酒香醇厚，确如同夜星明月，实乃佳品。

沈敛问： “大半夜你来这儿干嘛？”

“看景儿。”倾言答。

沈敛四处看了看，与平常一样，也没看到什么美景，不解：“这哪有什么景啊？”

倾言问：“酒好喝吗？”

“好喝。”

“喜欢吗？”

“喜欢。”

“那就是好景儿。”

世间并无美景，心中欢喜，便是无上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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