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x戏子 | HE
肖战坐在铜镜前,凝视着镜中的人,雨水打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让他看起来落魄不堪。
丫头们纷纷过来七手八脚的帮他上妆,换上戏服。不一会儿功夫,时隔数日不曾谋面的倚红楼头牌青衣肖梦蝶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戏台上的肖梦蝶,眼波流转,仿佛已非人间烟火所能束缚。
肖战还记得自己唱的第一出戏便是《牡丹亭》今夜他要唱的依然是《牡丹亭》。
随着鼓点渐起,他缓步走出,步伐中带着几分决绝,几分不舍。观众席上,人声鼎沸,却似都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被这幕即将上演的悲欢离合所吸引。
肖战:“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肖梦蝶一开口,声音清澈而婉转,如同春日里初融的溪水,直击人心。他将自己完全融入了杜丽娘的角色之中,每一个转身,每一次回眸,都恰到好处地诠释着那份对爱情的渴求与绝望。
一曲终了,戏院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肖战缓缓退下戏台,心中五味杂陈,眼里饱含泪水。
从《牡丹亭》开始,再从《牡丹亭》结束,告别他坎坷传奇的前半生,迎来更为屈辱与不忍直视的后半生。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肖战卸下妆面来到后院,莺莺早已等候在亭中,望着黑夜里模糊的身影,肖战心中涌起一股浓烈的绝望。
阮莺心事重重,在亭子里坐立不安,抬头瞥见站在回廊里同样一脸愁容的肖战。
肖战不知如何面对她,却又不得不面对。他深吸一口气掀起长衫,疾步走向凉亭。
来到阮莺面前,还未等他开口,阮英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说道:
阮莺:“先生,您真的要委身于他吗?”
肖战心上一颤,面色愈加痛苦,原来阮莺什么都知道,肖战眼圈泛红,屈辱与愧疚涌上心头。
肖战:“你…都知道了?”
肖战声音轻颤,小心翼翼的问出口,生怕她厌恶自己。
阮莺:“那日督军来听戏,我正好去奉茶,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闲聊,说…”
阮莺眼神恍惚。
肖战:“说什么?”
肖战心头一紧,忐忑不安。
阮莺眸光微转,悄悄看了一眼肖战,吞吞吐吐:
阮莺:“督军说…说先生不适合唱戏,只适合…给他暖床。”
肖战:“什么?!”
肖战差点吐血而亡,让自己心悦之人听到王一博对自己这种极尽侮辱的话,真的是比当场杀了他都难受,他只感觉自己心口狂颤,无地自容。
阮莺双目含泪,紧紧握着肖战的手:
阮莺:“先生,我们逃吧!”
肖战深深的看着眼前不顾一切奔向他的女子,艰难的开口:
肖战:“逃?如今他只手遮天,我们能往哪里逃?”
阮莺呼吸急促,双手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拿出两张船票:
阮莺:“先生,这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弄到的,我们去南洋吧!”
眸中闪着一丝曙光,声音小到几乎被雨声覆盖。
肖战接过船票,不知是被雨水还是汗水侵染,有些湿润。透过那两张被阮莺捏得皱巴巴的船票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内心曾经多么无助和挣扎,她定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才决定与他私奔。
他深知,这一走,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不仅是背井离乡,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无意让阮莺赴险,本想找个借口与她分道扬镳,但此刻她眼中的坚定和深情,让内心本就煎熬的肖战再次动摇。一个女子尚且能豁出性命与之一博,那他又有何理由畏首畏脚。
肖战:“莺莺,”
肖战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轻轻握住阮莺的手,仿佛是在传递着某种决心,
肖战:“你可知,这一去,便是未知的前路,或许会有更多的艰难险阻等待着我们。”
阮莺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阮莺:“只要和先生在一起,无论前路如何,我都愿意。”
她的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和对肖战的深情厚意。
肖战心中涌动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他轻轻地将阮莺拥入怀中,感受着彼此慌乱的心跳和仅存的温度。他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救赎,所有的屈辱与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肖战:“好,我们逃。”
肖战用尽半生的力气,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夜深人静,倚红楼内一如既往的静谧祥和,肖战和阮莺提着行李,悄无声息穿过回廊,轻手轻脚的打开大宅门。
正在肖战回头关门的一瞬间,突然对上了一双惊愕的眼睛。
朦胧昏暗的夜色下,连翘站在二楼怔怔的看着他们。肖战看清那人后,心中刚升起的惊慌瞬间消散。连翘惊得目瞪口呆,肖战和阮莺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连翘心知肚明。她捂住嘴,压下心中的锣鼓喧天。肖战向她微微点头,千言万语,无法一一交代,眼里有感激也有不舍。
连翘看着他们关门离去,连呼吸都尽量克制,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夜色,她的心情都久久无法平静。
肖战和阮莺紧紧相依,在绵绵细雨的夜里踏上了逃离的路途。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谁能预判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督军府内,王一博坐在散发着沉香的雕花木椅上,手指间的香烟静谧的燃烧,仿佛无声的呐喊又像是蝼蚁被扼住喉咙的绝望。
他若有所思的出神,烟雾缭绕间,眼神愈加深邃和锐利,像是能够洞察这夜色笼罩下所有匍匐的生命。
王一博:“不知死活的东西。”
王一博口中喃喃自语,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卫疏庭:“督军,眼下他们二人大抵快到码头了。”
说话的正是王一博的下属卫疏庭。
闻言,王一博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从他的口中蔓延而出,将他的脸色映衬得更加晦暗不明。他将香烟缓缓凑近身旁那精致的烟碟,烟蒂在瓷盘上发出轻微的“嗞嗞”声,随即化为一缕青烟。
王一博:“备车。”
王一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当即起身,随手取下衣架上的黑色大衣。脸上的阴沉胜过今晚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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