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点点头,出了门后便朝洗手间奔去,外面是舆洗池,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边伯贤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正想转身走时却看见门口的座椅上坐着人,她拐过柱子,发现边伯贤正皱着眉,手撑着头,看上去有些难受。
虞欢半跪下身,抬头观察着边伯贤的面色,还好,应该只是醉酒。
刹那,面前的男人睁开了眼,醉意弥漫的眼眸在此刻却显得媚意横生。
边伯贤:“虞欢......”
他低低叫出她的名字,虞欢轻应一声,上前半步,回给边然消息后,一手穿过边伯贤的肩膀。
虞欢:“还能走吗?司机在门口等了。”
边伯贤点点头,就着虞欢的力气站起来,却又趔趄几步。边伯贤人高马大,虞欢被迫就着他的方向歪歪斜斜地朝一旁不受控制地走去。
虞欢:“边伯贤,那是男厕所,门在右边!”
虞欢低声叫着边伯贤的名字,一只手仅仅扶着身边舆洗池的台沿。
边伯贤没什么反应,好在醉酒时的人还是安静的,不然虞欢真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出去。
正想抬腿走出洗手间,走廊不远处传来两位男人的声音,离这边越来越近,虞欢眉目一凛,这是跟他们一桌的人,方才饭桌上就密切观察着边伯贤的一举一动,问了边然才知道他平日便喜欢揪着边伯贤的决策挑刺,却又因为是公司的股东而无法被踢出,和边伯贤之间水火不容。
万一被他看见了边伯贤这幅样子,肯定又要大做文章,虞欢皱眉,一时紧张起来,咬咬牙,将边伯贤拖进了一旁的男厕所。
几秒后却发现二人的目的地便是男厕,虞欢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有些昏昏欲睡的边伯贤,又将他扶进了隔间内,一套动作下来虞欢有些脱力,在关门时一个不小心放开了扶着边伯贤的手,后者一个趔趄,头撞上隔板,发出沉闷的一声,随着男人的闷哼,虞欢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又过来赶紧扶住边伯贤。
门外的二人进了男厕,一边交谈着近期的方案,虞欢无心听取其中的内容,边伯贤的重量几乎整个靠在了她身上,她只希望两个人可以快些离开。
她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右手撑得酸痛,虞欢正想换力时 抬头才发现边伯贤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黑黝黝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虞欢心里犯了难,这算是清醒了吗?
可是怎么清醒了还不从自己身上起来。
边伯贤张口正想说话,虞欢一惊,立马抬手反手捂上边伯贤的嘴巴,一边拼命摇着头,又用眼神示意了外面有人。没想到后者愣了一瞬,继而挑着眉看她,眼眸幽深而别有深意,垂着眸将视线压过来。边伯贤的视线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虞欢觉得面部发烫,却始终低着头,不敢动作。
“这边伯贤也真是,怎么出来还带个不明觉厉的女人。”
“你没听说,是那个女的主动凑边总跟前才要来的机会。”
“我说呢,怎么看两个人好像在晚饭时也不怎么亲近。”
“估计是碍着边然的面子。”
陆陆续续,二人将对虞欢的恶意悉数讲出,虞欢和边伯贤听得一清二楚,她垂着头,心里却如同针扎,细细密密得泛着疼。下一秒却想到边伯贤也在这儿,脑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害怕边伯贤会听信了他们的话,从而对自己疏远。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他了?
正当虞欢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讶异羞赧时,耳边猝然覆上一阵温热。
头不受控制地扬起,直直对上他的目光。
耳边的交谈声逐渐小去,被他的手掌阻隔在外。
边伯贤的掌心温度炙热,贴着虞欢的耳朵。
边伯贤脸上的笑意温和缱绻,和平时习惯性的浅笑截然不同,细密的睫毛在顶灯的投影下在他的眼睛下方打出一小块阴影,将他的眼神衬得明明灭灭,彷徨中仿佛衍生出那么一点温柔,转瞬即逝。
边伯贤:“不要听。”
边伯贤用唇语向她说着。
虞欢还未从今晚边伯贤的转变中脱离出来,随即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柔的世界,温暖的光照在身上,而草原的柔软在她膝下。
一股电流仿佛从头到脚贯穿全身,麻酥酥地令人懊恼。
对上边伯贤明亮的眸子,虞欢似乎能看见边伯贤头上长出的两只耳朵以及身后的尾巴,像一只小狗。
好像......喝醉也不是什么坏事。
比起平日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虞欢好像更喜欢现在这个鲜活的边伯贤。
看见虞欢的出神,边伯贤眯了眯眼,猛地逼近虞欢,后者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靠上隔板,发出声响。
门外的二人骤然停下了交谈,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虞欢正焦急地想着对策,没想到边伯贤手一抬,拿开了自己的手。
下一秒,边伯贤左手搂上虞欢的腰,右手撑着隔间的门板,俯身贴近虞欢。
虞欢被吓得愣在原地,双手下意识抵着边伯贤的前胸,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推他。
他逼近虞欢,带着淡淡的酒香,萦绕在虞欢鼻尖,逼仄的空间内仿佛自己也要被熏醉。猛烈而极具张力的荷尔蒙气息朝她压来,二人之间的距离一再缩短,直到边伯贤停在她的耳边,金属质感的清冷声线被他故意压低压轻,蒙上几分暧昧撩人。
边伯贤:“仰头。”
命令般的口吻,却让人无形的屈从,这样的转换之快让虞欢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话乖乖仰起头。
下一秒,边伯贤错开她的脑袋,男人的头发挠着虞欢的侧脸,她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脖子上一阵湿润,此时此刻她猛然察觉到边伯贤在干什么,立刻僵直了身子,脸上几乎要烧起来,脚下突然就有些重心不稳。边伯贤似乎早有防备,一手便扶住了她的腰。
虞欢大脑一片空白,对于边伯贤这样突然的行为措手不及。
隔间里的动静似乎让二人更加怀疑,朝这边一步步逼近,抬手轻轻敲门。
门外的压迫与门内的亲密,背后门板的冰凉与身前男人的炽热,眼前的景象刺激得虞欢头皮发麻,如蚂蚁般啃噬着她的理智。
虞欢突然想收回之前的结论。
这哪里是小狗!?
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痛感,虞欢没忍住,轻声叫了出来。出声的同时虞欢才意识到那一声有多么引人遐想,她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门外二人的动作戛然止住,面面相觑。
“里面好像......好像......”
“走走走——别打扰他们。”
好歹是长久游走在上流社会的人,该有的绅士不会丢下,他们立即识趣的离开,顺便在门口立了块“正在维修,闲人免进”的牌子以保全二人的体面。
“你说现在小年轻哈哈哈......干柴烈火的......”
直到二人的声音远去,虞欢才伸手戳了戳边伯贤,后者停下动作,却没什么反应。
良久,边伯贤才抬头对上虞欢的视线,仍然有些醉意朦胧,平日清泠的下垂眼此刻倒显得有些乖巧,又回到了先前的样子。
虞欢原本的话一下堵在喉咙里,算了,跟醉鬼有什么好说的。
无奈扶额,虞欢只好通知让边然带着司机过来接边伯贤,不然就凭她的力气还不知道两个人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好不容易把边伯贤带出了隔间,二人站在空旷的舆洗池旁,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边伯贤:“虞欢,”
身边突然传来边伯贤的声音,虞欢心下一跳,却还是回应了边伯贤。
边伯贤:“我头痛。”
边伯贤抿抿嘴,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难受,虞欢叹了口气,终究没狠下心,她站定在他身前,抬头看向边伯贤。
虞欢:“哪里疼?要帮你揉揉吗?”
边伯贤敛着眸子,方才在隔间内的压迫与张力荡然无存,他摇了摇头,正当虞欢松了口气,他却长臂一捞,将虞欢拉近怀中,头一低便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虞欢:“!边伯——”
边伯贤:“头好晕,就靠一会儿。”
不等她讲完,边伯贤打断虞欢的话,一动不动地靠着她的肩膀,呼出的热气悉数扑在虞欢的肩膀上,将虞欢的耳朵烧得通红。
没过多久,边然和司机终于到了洗手间门口,边然左顾右盼却没看见虞欢的身影,便叫了两声虞欢的名字,下一秒,门口摆着“正在维修,闲人免进”的男厕内传来响动,边然目瞪口呆地看着虞欢扶着边伯贤出来。
边然:“你你你们——”
趁着司机接下边伯贤,边然凑到虞欢跟前打探情况,没想到虞欢死都不肯多说一个字,耳根还可疑的泛着红,边然看了眼门口的牌子,又看了看二人,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
边然:“欢欢,你......”
虞欢一惊,看着边然的样子,疯狂摇着头。
虞欢:“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
边然:“你也太聪明了,厕所在维修,你们进去就没人会进来,我哥的面子就保住了!”
虞欢一愣,立即接下她的话。
虞欢:“运气好,发现这里刚好有在维修的地方。”
蓦地,被司机扶着走在前面的边伯贤轻笑一声,极低极低的声音下一秒便消散在空气中。
考虑到边伯贤今晚的情况,一行人走的是后门,离停车场还有一段距离,边然一路上和虞欢吐槽着餐桌上那些不怀好意的股东,虞欢这才认识到边伯贤平时面临的压力,聊着聊着,边然打量着前面的边伯贤,突然戳了戳虞欢,压低了些声音。
边然:“我哥没干什么吧?”
虞欢的记忆突然回到几分钟前,脖子上那一处轻啃后留下的印痕似乎又开始烧起来,边然看着虞欢僵住的脸色,表情逐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边然:“我哥他喝醉的时候可能有些娇气,还有点依赖别人,他要是做了什么你千万别觉得他变态!”
边然一边拼命洗白边伯贤,生怕虞欢会因为边伯贤的什么行为在心里大扣好感。
娇气......依赖别人......虞欢想着隔间里的情形,实在有些无法把它和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她有些怀疑边然对这两个词是不是有误解。
不过……变态这个词好像……
看着虞欢不自然的神色,边然大概猜到二人肯定发生了些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兴奋。
边上的视线太过明显,虞欢抵不住,还是转头看去,入眼便是边然期待、好奇、八卦等情绪混杂在一起的眼神,似乎还闪闪发光。
虞欢:“......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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