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啊,做人也是一样,得有自知之明,不能打脸充胖子。”
“老方你这话说的,好端端扯这么深奥,弄的人听不明白。”
“老方的意思就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想也是假的。”
那位被称作“老方”的男人终于往前凑了凑,亮着油光的面颊挤出一个轻蔑的笑,看向虞欢。
“对吧,虞小姐。”
虞欢眉目一凛,正准备放下餐具,身后突然袭来一阵热源,一只修长的手越过自己背后,牢牢撑在自己的椅背上,同时,男人清冽又好闻的香气窜入鼻尖。
她忽的鼻尖一酸。
边伯贤:“方经理平日大会上闷得字都不蹦一个,今晚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边伯贤坐在虞欢的左侧,慢条斯理地解开外套的扣子,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边伯贤:“边某来迟,不妨你再说一遍之前的话。”
那人看见边伯贤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吓得背后一身冷汗,他擦了擦额头,佯装无事地挥挥手。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边伯贤:“那你还说?”
边伯贤眼檐轻抬,眼底的威慑直直朝着男人如虎一般扑去。
边伯贤:“虞小姐此次出行是Roselyne的随行医护,也代表了边氏的脸面,方经理这般......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
男人手都开始有些发凉,他对上边伯贤的视线,立马朝虞欢投去讨好的笑容,连声道歉。
看着周围讳莫如深的神色,虞欢有些尴尬,她左手在桌底轻轻扯了扯边伯贤的袖子,面上却不语一言。
边伯贤将虞欢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浮出一抹轻浅的笑意,他看向面色紧张的男人,轻抬下巴,对面立马便领悟了他的意思,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桌。
虞欢:“边然呢......”
半晌,虞欢轻声出口。
边伯贤:“在洗手间,等下就会过来了。”
边伯贤拿起餐具,皙白的指尖在灯光的映衬下像极了艺术品。
虞欢吃了两口,却觉得胃口远没边伯贤来之前好,脑中不断重复着刚才的画面,边伯贤就站于她斜后方,单手扶椅的动作越看越像是给她撑腰。
可是又以什么身份呢?
边伯贤:“怎么了?”
边伯贤察觉到虞欢的不对,他停下动作,转头看向身边,只见后者轻咬下唇,有些纠结的模样看上去苦恼十分,他轻笑一声,歪头对上她有些受惊的视线。
虞欢:“边伯贤......你——”
虞欢的心如同被猫爪轻轻挠着,她的脑海里一次次闪过边伯贤为她解围的画面,从开始的电影院,再到家宴,再到现在。她握了握拳,鼓起勇气般再次对上边伯贤的双眸。
深邃如海,里面闪烁着粼粼波光。
原本想问出的话语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委婉,又带着点试探。
虞欢:“这样容易被别人误会。”
边伯贤:“误会什么?”
边伯贤反问,上半身缓缓逼近虞欢,眼底闪过细碎的光亮,继而很好地被他隐埋。
虞欢:“误会、误会我和你......之间......”
边伯贤低头轻笑一声,往后撤回身体,将下颌轻轻搭在左手,垂眸看着面前喝了一半的香槟,指尖轻巧地在杯壁上流转。
边伯贤:“不管别人怎么误会,都不是误会。”
话语轻轻盈盈落在虞欢的耳朵里,却好像在湖中心投入一块巨石,激起轩然大波,她没有再往下深究话语里的含义。
二人之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不知过去多久,边伯贤轻声开口。
边伯贤:“你生日那天我订了餐厅......晚上庆祝一下?”
虞欢一愣,没想到边伯贤也会说这么接地气的话,她有些失笑,点点头。边伯贤却抿抿唇,眼神有些不自然地撇开,有意无意地补上一句。
边伯贤:“边然提的。”
话音刚落,虞欢另一边的椅子便被拉开,边然的小脸被灯光渲染的明媚,她入座后便和虞欢畅快地聊起来,看上去仿佛姐妹一样的亲昵,还时不时动手动脚。
画面一幕幕都落在旁人的眼里,即使背地里再怎么瞧不上虞欢,看在边伯贤和边然的面子上,他们还是要客气平和。
工作安排的并不是很紧,今日的视察工作出乎意外的顺利结束,同时明日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工作,念及此,他们便放开了心吃喝,几位和边伯贤相熟的董事也开始灌起了他的酒。
吃饭期间边伯贤挡了近乎一半的酒,面色却依然有些酡红,不知是酒精还是今日心情本就不错,边伯贤嘴角却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倒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酒过三巡,边伯贤撑着桌子起身,他转头和虞欢轻声道:
边伯贤:“去趟洗手间。”
虞欢点点头,却有些担忧地看着边伯贤从身边站起。刚欲迈出一步,却不小心踢到了凳脚,他身体斜了几分,虞欢以为他醉酒站不稳,连忙伸过手托着他的小臂,手掌却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
干燥,滚烫。
仿佛被烫了一下,虞欢迅速缩回手,边伯贤却斜睨着她,眼里带的笑意比平日多了几分迷离,看上去怪勾人的。
虞欢避开他的视线,直到他走远了才平复下心情,看向一旁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边然,此刻她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
边然:“我哥酒量一向不好,酒意上来了和平日判若两人,不过这样的神色我倒是第一次见。”
听出边然话里打趣的意思,虞欢佯装生气地瞪了眼边然,后者点点头,笑着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左等右等,几分钟过去了都没看见边伯贤的身影,虞欢有些担心,边然也注意到时间过得有些久,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
边然:“司机没接到他,估计还在餐厅,我们分头找,万一被别人看见他在哪个走廊上东倒西歪是很不体面的事情。”
边然深谙边伯贤背后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鬣狗般嗅着让他出糗的机会,这也是边伯贤很少喝酒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本地的酒度数会这么高,只是按边伯贤平日的酒量足以把他灌得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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