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局中人

见状，聂怀桑捂着自己的小心肝，连忙连人带灯跑走了，远离这是非之地。他这个灯可是灯中极品，好不容易才制成的，才不能让他们粗手粗脚给毁了。

“嘿，我说，我可是想去帮你的。”魏无羡无所谓地揉了揉屁股，又拿着他的灯凑到顾然身边显摆。

“你看，这是我给蓝湛画的小白兔，是不是很可爱！”他又将灯笼转了半圈，露出另一幅格外精致的画来，“顾然，看！小白猫，可不可爱？”

上面是一只正在舔爪子的白猫，像人似的半倚在软垫上，两眼微眯，一脸的骄矜。

看着与自己极为相似的猫儿，顾然的脸色顿时有一瞬间的飘红，随即又狠狠地拉下脸来，骂道：“……丑死了！”

魏无羡顿时满脸的疑惑不解，毕竟看少年神色明明是喜欢的，却竭力压抑着，不禁奇怪道：“你怎么跟江澄一样别扭。”

“魏无羡！谁别扭了！”江澄听见之后立马回道，颇有些不打自招的意味。

“……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突然插了过来。

在他俩说话的功夫，蓝忘机已经将顾然那个弄得七扭八歪的竹架给修好了。他顺势坐在少年另一侧，又手把手的教他该如何糊灯纸。

过了许久，顾然终于成功作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孔明灯，“……蓝湛，你可比某些人厉害多了！以后我跟你最好！”

蓝忘机面色瞬间柔和了些，他不由眼眸微垂，还轻轻地嗯了一声，明显对这句话很是受用。

不多时，天色渐暗，众人纷纷将自己的灯放到了空中。

待孔明灯都升入半空时，原本嘈杂的山顶损失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欣赏这一壮丽景色，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愿我聂怀桑能够顺利结业，来年再也不要来云深不知处了。”

“温氏女祈求上苍，保佑弟弟阿宁一生平安无忧，无灾无难。”

“愿我魏无羡，能够一生惩奸除恶，无愧于心。”

蓝忘机听见魏无羡的话，很是动容，转头却见顾然那雅致隽秀的面容上，第一次染上了愁绪。

人间每寄千般愿，天帝难平万种愁。

若说其他人看见的是一片天灯冉冉上升的壮美，顾然却只看得见，一盏盏灯自风起自风落，终成残灯一盏，是以身不由己起，不知归处落。

云深不知处待如何？四大家族待如何？岐山温氏又待如何？

——他虽身处局外之地，却又早已是局中人。

“顾然。”一群人中只有他二人还未曾许愿，见少年思绪飘远，蓝忘机不由问道：“……饿了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在想什么？又为何发愁？

只是蓝忘机心中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愁绪，良好的修养告诉他，不应去窥伺探听朋友的小心思。

听见他的话，顾然微微回神，像是空洞精致的玩偶逐渐有了灵魂般，眼中的光芒渐渐回升。

不过少年的语气却不由染上几分沉重：“……可能吧。”

顾然扭头头注视着蓝忘机，目光幽深，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东西，声音悠远绵长，近乎耳语般道：“好多事情，我真的想不明白……一点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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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深沉

蓝忘机：担心

魏无羡：哈哈，看，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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