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云南正在屋中整理明早西征平乱自己要带的东西。他一贯不喜欢把这些东西交给婢女下仆经手,他信不过。
李长乐本也就是碰运气来看看,毕竟这些日子他来找过叱云南多次,唯一见了面的一次也是叱云南匆匆要出府,便只道了声安。
今天却恰巧是遇上了。
大门未关,天色不晚,门内叱云南一件件收拾着贴身的衣衫和那些可以藏在袖中、鞋侧的防身武器。
床榻上散着几卷纸轴,上头隐约写了什么,还附了几张图画。
李长乐站在门口,轻叩木门。
叱云南闻声回头,见是李长乐,周身凌厉的气场才缓和下来,停下收捡,示意李长乐进来的同时往李长乐那方走去。
“怎么来我这里了?”叱云南问着,领着李长乐在方桌前坐下,将才摊上不久的茶水倒入杯中,推到李长乐面前。
李长乐没有接,只摇了摇头,语带几分忧心:“西部乱象已经有半年了,镇西将军领军长期驻守尚无用处,至多也只是抵御了叛军内侵。何况西部不像南北部那样有多支军队驻扎,全凭镇西将军一家之言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朝廷对西部的情况了解甚少,我找人查探也难以得到太多消息——”
李长乐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纷乱无章、重点模糊,絮絮叨叨,明明是想提醒叱云南多加小心,可分析了这么久西部地区的局势,始终没有讲到点子上。
倒是叱云南,听着听着眉头舒展笑了起来。
李长乐眉头一皱,不是很能理解叱云南笑什么。在他看来眼下局势对叱云南并不友好。
“长乐是想提醒我多加小心?”叱云南不想惹眼前人不快,见李长乐看他笑了之后闭上嘴,一双眼眸含着不满,忙这么说着,以示自己知道李长乐的意思。
“……西部局势并不乐观,表哥。”李长乐叹了口气,这才移开视线,没再絮絮叨叨,遥遥看向榻上那几卷书文。那上面有字,不过他看不见详。
他这回接了茶水抿了两口又放下,清脆的磕碰声昭示着他确实是有些生气了。
李长乐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但西部情况未知,而叱云南明知道局势不乐观还接了旨,还带着笑意听自己说一些他自己早就门儿清(方言的一种,“非常清楚”的意思)的话,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我知道。”叱云南这才收敛笑意点了点头,见李长乐还是不看自己也不开口,便从李长乐对面起身、绕过方桌,站在了李长乐身后捻了李长乐落下发髻的一缕头发,熟练地拆了发髻,重新整编着。
两人靠的极近,准确来说是叱云南贴着李长乐贴得极近,本就比李长乐高上不少,即使是坐在比李长乐低矮许多的位置,也还要高上半头。
叱云南没说话了,但撩开李长乐的头发编发时,呼吸时的热意若有若无喷在李长乐后颈颈侧,使李长乐整个人都绷住、贴在桌边,站不起来又躲不过去。
“表哥……”李长乐气不起来了,只好再度开口,叫了叱云南一声,却又无话可说了。
“嗯。头仰起来些,”叱云南应了声,轻拍了拍李长乐的肩示意,“长乐扎发髻,高些好看。”
李长乐叹口气,还是顺着叱云南的意思微微昂头。明明是叱云南拆了自己的发髻,弄得跟自己不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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