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最好。”太后轻哼一声,“哀家现在说这些,的确像是一败涂地后,气急败坏下的口不择言,也是皇上布的一手好棋。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般的极端本是最不该的,但因为他是皇上,便能肆无忌惮,想到就做。”
他说的爱,自然是他看重的臣子和子女。一等忠勇公,继承旧日封号的亲王,早就相看好的驸马,羡慕二字旁人都说倦了的。至于恨嘛……整场宴席的陪衬,吉祥物,工具人,无人问津的,是谁和谁,总不需要点明吧?
“太后何出此言。”
太后并没有计较琅嬅此时的装傻充愣,有些话就算彼此心知肚明,也不能挑破,不过现在她这个当事人不在乎这些表面功夫了,直接开宗明义,自己把自己剖析干净:“当日,哀家把你叫来,希望你在皇上面前为哀家,为端淑进言,被皇帝半道截胡,闹了个没脸。”
“事后也想清楚了,这是应得的报复。就像昔日,他恼哀家为那点与乌拉那拉氏的龃龉,搅动他的朝堂,让他这个新帝甫一登基,就要被哀家这个皇额娘背刺,于是等丧事了了,便把哀家困在慈宁宫,从此手与口,耳与目,再也出不得这方天地。”
在睚眦必报这一点,皇帝与曾经的年世兰没什么不同,然而……
“一回生,二回熟,所以那日慈宁宫也鸡飞狗跳地厉害。哀家本以为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相比于最高也就做到贵妃的年世兰,皇帝的权利是难以想象的,也有耐心去布一场更大的棋局。
“直到庆功宴上,赐婚圣旨一出的时候,哀家才明白,没有,并没有,这才是皇帝构想的,这场大戏的完美谢幕。”
她私下找皇后的报应,她身为无权无利的太后把手伸到皇帝枕边的罪,在这一次才算完全图穷匕见,并再次牵连了自己的孩子。
这些,琅嬅亦懂得,那日闹了那么一出后她就知道,皇帝绝不是只为了给自己撑场子而硬怼太后,那不符合他的身份。只有他的权利,他的领土被染指,才值得这位帝王精心谋划,用现实发出最直白的警告。
“皇上这般,与文人们一直推崇的道义,倒是有些……”
她用道义掩盖孝道二字,即便两人现在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坦诚,指责帝王不孝的罪名也不是她们担待得起的。
太后却是悠然一笑:“文人的口诛笔伐,皇上何曾在意?莫说皇帝,先帝也是如此,他不过是有学有样。且平准之役足够让他威名远扬,如今,大臣们写赞扬的贺表奏疏都来不及,哪还有空管哀家?”
“再者,皇上一步三算,怎么会放任这么明显的小辫子出来给人抓?”
太后双眼淡然直视前方,恍似直视着门窗之外的九天:“昨日,皇帝来看过哀家,说,准备封柔淑为固伦柔淑长公主,明年三月,尚理藩院侍郎宗正。那孩子哀家知道,是个踏实有才的,柔淑嫁给他是好事,日后也可以时常在哀家跟前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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