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颇得圣意,主要是她的性子,对着皇帝妩媚婉转,冷热相宜,对着旁人冷冷地不爱理会,实在很难不对皇上的胃口,遂在新年之际封为了舒嫔。
相比入宫起位分就没有起动的恪贵人塔娜,和仅仅从常在升为贵人的陆沐萍,其恩宠不可谓不深厚。
嬿婉依旧炙手可热,她的清艳和意欢的清冷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情,平分秋色,皇帝不做选择,两个都要。
只是整个后宫,再不会出现那抹艳丽的红了。
当然,这并不就代表剩下两个新人就不受待见了,隔个十天半月皇上也会去看看,这里端端水那里端端水,倒也没谁被彻底遗忘。
便是一开始心灰意冷的塔娜,脸上逐渐也有了笑容。然而一个冬天下来,她再没有在琅嬅面前提过烤肉架的事情,也没有望着漫天大雪烤过肉。碧螺春,龙井,各类茶叶在她口中流过,倒也能泰然自若地饮了下来。
至于昔日的老人,便更是无人提及了。如懿在冷宫的猝然离世只是自枝头掉落了一枚早就腐败的叶,海兰的尸体被送往哪里也无人在意。而惢心,依旧回到她的绣坊,只是被剥夺了所有资历,从最不起眼的小宫女做起。这是她掺和某些事的代价,她明白,也坦然接受。
唯一能喜一喜的大概就是宋太医了,皇帝念他医者仁心,赏了他三百两银子,当晚他就请医院的同僚喝了一通酒,席间特意感谢了一个人江与彬。那本记录着那味药材的医书正是出自他的珍藏。
茶后闲谈不足为道,倒是各宫现在的恩宠相差不算甚远,引得下人们心思就多了起来。比如永寿宫,嬿婉的大宫女之一澜翠就建议:“主儿侍寝也不少时间了,这肚子却一直没有好消息。新年的时候太后提出后宫就这么几个人,可要再挑些人,皇上只说宫中孩子不少。但主儿,皇家怎么会嫌孩子多呢?趁现在人还不算多,您要不努力一把?也好争取早些站稳脚跟?”
这话传到进忠耳朵里,已经在养心殿有些地位的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劝嬿婉不要冲动:“您身边的人自然是为您好,但我们不能只争一时之长短。皇室的确视多子为多福,可不代表每个孩子皇上都会上心,也不代表每个生育了的都能母以子贵。”
“令主儿且看纯妃,诞育了一子一女,又是潜邸的老人,后宫谁人比得上?可是再细看看彤史上的侍寝记录,她真的得宠吗?甚至偶尔,因为二阿哥天分不足,跟不上师傅们的进度,还要被责备。慧贵妃只有一个女儿,可整个后宫,谁能给她不痛快?谁能说三公主一句不是?”
嬿婉被他逗笑:“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过来,还当我是刚承宠时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我当然知道不能心急。”
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进忠才放下心,转而又开始絮絮叨叨:“皇上那句话是真心的,在他看来,现在宫里的确不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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