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义的王魁就比你强

金玉妍将酒杯放回原处，话题又来了个大飞跃:“你知道阿箬的愿望是什么吗？”

“她的遗书写的是……她生前给你传递过消息？”

“是，但那只是一句确认，她真正的愿望，早在决意揭发如懿的前一天，就告诉我了。”

“她说，如果我赢了，希望我们的盟约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如果我死了，那么，请为我报仇。”

嬿婉下意识想说阿箬这算什么抱憾而逝，当年涉及的人死的死残的残，惢心和宋太医是她另一个层面上的帮手，她若真恨金玉妍，何必死前还与其联系？

然后她品出这句话里面最深切的真意，吓得一个弹跳起身，身后椅子栽倒，发出巨大的响声，她也不曾理会，两眼只是直直盯着金玉妍:“你说什么？”

外头的春蝉自然听到了这动静，扬声问要不要进来，却被嬿婉厉声道:“别，给我点时间！”

她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中有颤抖，不可置信，还有荒谬——这都是应当存在的情绪。可最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居然从自己的言语中，品出了几丝兴奋，这兴奋让她感到恐惧，她不得不借助扶正椅子的行为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却还转着那样一个念头。

她在兴奋什么？

金玉妍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继续叙述:“而后我问她，如果是皇上杀的你，你也要我报仇吗？”

“她说是的……她居然说是的！”

金玉妍的声调陡然拔高了八度，转脸面向嬿婉，而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双手撑在她扶手两侧，使原本站立的嬿婉被迫跌坐回去，抬目四望，自己已经被牢牢困在对方创造出来的小小天地中。

耳旁，金玉妍的语调抑扬顿挫，活像是在唱什么大戏:“多可笑啊，多愚蠢啊，我以为背叛旧主已经是她的极限，谁知道她心比天高，把如懿整下台还不算，甚至存了要和皇上玉石俱焚的念头。你说，人得愚昧无知到什么地步，才能觉得，皇帝是她能撼动的？”

她的唇角上扬，上扬，这使她的表情看上去极度浮夸，如开到最靡盛的花朵，烂熟掉落的苹果。她的笑容溢满讽刺，满嘴都是贬低。她一直笑，一直笑，直到她终于没有力气。

“你答应了。”

面对这样的金玉妍，嬿婉反而收起了害怕，嘴唇开合，只是这样淡淡称述着一个事实。

金玉妍幽幽低叹:“是呀，我赞美了她的勇气，然后答应了下来，这才是最为可笑的事情，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世上竟有一双。”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提的建议是那样诱人。让无义无心无情之人受到惩罚，这话乍一听，谁能拒绝呢？”

“你疯了。”

嬿婉把唇咬得死紧，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你们结盟，无非是为利益计，何以就到了谋害圣上的地步？”

“魏嬿婉，你何必继续装下去呢？我又不是皇上，会为你的天真无邪感到心动，翻你牌子，赐下奖赏。”金玉妍歪了歪头，“为什么这么做，废话，我有儿子啊，我也要为自己挣一个前途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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