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棋盘

“此言差矣。”玫嫔现在就是纯粹的杠精，谁的话都要反驳，直接把不信二字写在脸上，“你的宫女自然向着你，冷宫侍卫更是因为油水少，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他们的证词顶什么用？”

“那你的证词又能说明什么？”皇帝实在坐不住，也实在疑惑，“诚然，恪贵人与你交恶，没有为你作伪证的理由，但仪嫔去过冷宫能代表什么？你又有什么确凿的东西为你的证词添砖加瓦？你难道不知，你现在的样子，和市井泼妇并无二致么？”

此言一出，反应最大的不是玫嫔，而是其他还没被点到名字的嫔御，有些控制不住就心就咯噔起来了。玫嫔来势汹汹，面对皇上皇后都不曾收敛半分，谁知道她下一个要把谁牵连进去？

“皇上便是这样看待臣妾的吗？觉得臣妾是一个拿自己的孩子博取您怜爱、同情的人么？”

而玫嫔并不是毫无反应，她甚至像是被那句市井泼妇吓到，忽然收起了浑身的尖刺，垂着眼睫楚楚可怜，眼泪说来就来，“自臣妾小产后，您对臣妾几乎是不闻不问，待几位妹妹进宫，臣妾在您眼里更是成了透明人。您如何对待臣妾都不要紧，可是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也是您的骨肉，您如此为美色所迷，将其抛之脑后，臣妾实在心如刀绞！”

“玫嫔娘娘这话，是觉得嫔妾也要为此事负责么？”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来，正是刚被扣了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的意欢。她的眼中难得有了别样的情绪，那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荒谬，她甚至怀疑真正要被齐太医看脑子的不是那个所谓的海庶人，而是这个女人。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她一个，新人当中的最后一根独苗陆沐萍已经不敢和白蕊姬对视了，对方现在是大清第一杀手。不过在座那么多人肯定是有能人的，金玉妍就是那个生怕闹得不够大的，此时更是不费余力地出来劝架:“舒妹妹莫恼，玫嫔妹妹并非针对你，只是过于伤心。”

很奇怪的，在金玉妍话落后，玫嫔并没有继续将火烧到对方身上，而是冲着上座的帝王道:“皇上觉得臣妾胡言乱语，但目前为止，臣妾说的哪句是错的？臣妾只恨，臣妾位卑力薄，不及某些人能一手遮天颠倒黑白，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当年的太医和侍女不都在吗？把他们都叫来，当着臣妾的面，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把那毫无逻辑，丧尽天良的证词再说一遍！”

她一堆夹枪带棒，又把琅嬅讽刺了一遍，琅嬅却眯了眯眼睛。看似眼下的玫嫔已经彻底癫狂逮谁咬谁，但只有自己知道，白蕊姬说的每一句，都正中她的下怀，无声无息地推动着她的计划。

可这些细节，除却高晞月，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么……

她看了一眼高晞月，对方最开头的发难很有气势，不过由于大家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忽视了她没人接话，此刻也只能和苏绿筠一样坐在椅子上当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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