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打力

“但你不行。你的危险，你的癫狂那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她们是宁愿再拜如懿为娴妃，也不准你再出现在大众视线里的，你便一个人在这冷宫孤独到死，如何？”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平视前方，并没有侧头去观察海兰是何表情，却能感受到随着她一字一句的吐出，对方逐渐粗重急促的呼吸。

“不，我不接受！绝对不能！”

回应她的字那样锐利，声如裂帛，仿佛要划破天际，摇曳于她的躯体与灵魂之上，道尽所有不甘与愤恨。琅嬅及时抽回身站定，气定神闲地看着终于肯抬头看她的海兰，那样恶狠狠的眼神，如一匹失了猎物的饿狼，再不见半分孱弱之姿。

她甚至恢复了嗜血的本性，扑上来就要抓琅嬅的腿:“不可以，我不同意！我不允许！”

琅嬅轻巧躲过，桐木的花盆底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对方便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委顿在原地不敢寸进。

琅嬅悠悠拨弄指尖，她出门图利索摘了护甲，只能欣赏自己粉嫩的指节:“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谁在乎你的意见呢？冷宫那些老人不招惹你，是因为她们还没彻底疯掉，知道和你打赢了也没好处，并非真的就怕了你。如懿不敌是她无用，但只要本宫愿意立刻就可以把她接走，你又能做什么呢？像害永琏一样对本宫用芦花，像构陷魏嬿婉那样对本宫造谣，还是用你的终极招数对天发誓？”

引以为傲的胜绩在此刻被踩得一文不值，面前是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含恨而逝的手下败将。她本该只会越俎代庖，本不该成为皇后，如今却能轻易掌控她的情绪与生死，而自己无力抵抗，无力反驳。

思及至此的海兰终于是瘫倒在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琅嬅不再看她，好整以暇地来到那整个屋中稍显洁净一点的木桌面前，上面除了一截短蜡，还有半碗看着还算干净的清水。

她说:“滚过来。”

琅嬅没闲心去瞧去分析海兰现在的心境，但她的确在须臾等到了对方出现在视线之中。

琅嬅拿食指沾了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这便是名单，你且记着，无需多加研究揣摩……或许你真情流露之下，会有更好的演出呢。”

毕竟这份名单，纯嫔，仪嫔，慧贵妃，嘉嫔，谁她不讨厌？

至于为什么高晞月的名字会位列其中，是她自己的请求。虽然琅嬅极力反对，因为她太清楚白蕊姬疯起来有多厉害了，疯子的逻辑和行动力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但凡被她视作仇敌，她为复仇，可是什么分寸和规矩都不管的，永琮就是这么没的。

高晞月却很坚定:“仪嫔知道这个计划的第一时间就要求加入，她有这样的心智，我为何不能？加一个贵妃进去分量够足，能让事情闹得更大，我也能作为当事人之一为姐姐摇旗呐喊，添砖加瓦。只要能帮助姐姐，牺牲我一点不算什么。”

她这般坚持，琅嬅自然不能驳了她的好意。写完每个人封号后，琅嬅拿起碗，将当中水尽数泼尽，冲刷掉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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