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云还是觉得不妥,倒不如说白蕊姬这般编排皇帝已经是不小的罪名了:“这样的事情,娴妃只要随便找皇上问问就知道实情,到时候迎接主儿的便是雷霆之怒……您才承宠,时日还长,何必这般铤而走险?”
按理来说她起点低,不该安分发育,怎么就开始浪起来了?真翻车了,她这个还没跟她几天的也要殃及池鱼!
“怎么叫铤而走险?皇上和娴妃不能一直这么冷着,对双方面子都不好看。我从中给个台阶,破了此局,卖了两边的好,这好处可是说不完的。”
“至于怕事情败落……有些东西,自己心知肚明即可,要是拿出来问,便是把自己身份档次都拉低了。但凡娴妃还有一丝先皇后侄女的自尊,她都不会这么做。而皇上么……他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去管这样的小事,我别的不会,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但话说回来,好歹是四妃之一,随便说两句话就信了,完全看不到大族贵女的能耐,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白蕊姬叹了口气,很有学霸难得复习备战考试,结果是课后练习题的那种难度,“不过权宜之计罢了,真正值得信任的还只有自己。”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不去投靠皇后的原因了。皇后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谁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但同样的,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偏袒于谁,这会使后宫不宁。而她也并不想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嫔妃,她要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名声从来不重要,她只求万世之财。
或许外人看来她俗气的要命,但是……
白蕊姬伸手攀住一挂蜜冻似的梅枝,脱口道:“君不见宣和艮岳绿萼梅,百花魁中此为魁。绛霄灯火不终夕,剪为荆薪毁为灰。又不见驻跸钱塘开聚景,此梅又花天宠幸。呵……先帝通达才识满腹经纶,嫔妃投其所好钻研诗书,南府跟着上行下效。所以我不仅从月琴改了琵琶,每日还要点灯夜读当状元。”
兆庶之所瞻仰,天下之所归往[1],放哪个朝代都通用。
“文人墨客吹人生八雅,居然真引得世人将其奉上神坛了。乐器宜人,如今是给皇帝取乐的,诗书死物,也要时时供奉香火,不能融入世俗了?”
她长久凝望那金黄一簇的蜡梅,在这寒冬腊月,它是唯一的亮色:“俗?我就喜欢这阿堵物。”
白蕊姬喃喃:“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2]。”
“岁寒三友之一,只是如此罢了。”
玫答应的得宠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七日,她便成了玫常在,又兼被赏赐了好些好东西,有些是她的位分不该有的,也一并送到了永和宫。虽然姿色依旧算不得出挑,但红气养人,在前几天象征性多穿了那件暖缎制成的衣裳给如懿熟悉后,往后再来长春宫请安,衣裳钗饰没有一天是重复的,竟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高晞月曾用学术性的口吻与琅嬅讨论过这位盛宠的原因:“皇上每回去永和宫都要听玫常在弹琵琶,不能说不好,反正在我听来和麻雀叽喳没什么区别,皇上在听什么?”
作者:[1]出自李世民的《帝范》。 [2]出自南北朝谢燮的《早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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