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状

很明显如懿就被她带进去了，几乎是无意识地吐出这四字，白蕊姬连连点头:“这段时间嫔妾一直陪伴皇上身边，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不然，嫔妾蒲柳之姿，又才疏学浅，拿什么引得皇上青睐呢？皇上只是怕再见会勾起娘娘伤心，才选择彼此冷静一番。”

“我……”

如懿才说了一个字，一旁阿箬眼见不妙，立马喝道:“口说无凭，你休要甜言蜜语蛊惑哄骗我们主子！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巴巴跑过来和我们主子说这些？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嫔妾的目的，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嫔妾想要成为娘娘的盟友呀。娘娘是满洲大姓，位列四妃，而嫔妾初出茅庐，是如今皇宫最末等的答应，脆弱的花朵若不倚靠大树，如何能熬过这漫漫冬日，迎来春天呢？”

“当然，嫔妾知道，纵然出身算是和娘娘有所牵扯，但无缘无故，娘娘没有帮忙的理由。嫔妾身无长物，想了这么久，终于是折腾出一份像样的投名状了，不知娘娘意下如何，嫔妾可是很期待为娘娘效力的。”

“至于这些是不是子虚乌有，娘娘自有手段查证不是么？”

一气说了这些话，白蕊姬面上依旧笑颜盈盈，如懿眼神复杂地凝睇她许久，选择一言不发地离开。

在她身后，白蕊姬耸了耸肩，未见什么气馁之色。直到如懿的背影看不见了，她的侍女俗云才道:“主儿，您到底想做什么呀？”

“嗯？”收了笑，白蕊姬满不在乎地往梅树那里走了几步，轻轻扫开花蕊里积存的零星雪点，“找靠山呀。”

“可在后宫，不是皇后娘娘最大么？娴妃头上还有慧贵妃呢，而且娴妃娘娘方才那个样子，可不是多么欢迎主子。”

“我要她欢迎做什么，应该说，现在宫里觉得我是走了狗屎运飞上枝头，看我不爽的人都能从养心殿排到翊坤宫了，又不少她一个。我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她一番话把俗云听得更糊涂了:“奴婢不明白……娴妃娘娘方才摆明是没信主子那些话。”

其实她也不信。她虽是前几天才被内务府指来伺候这位的，但也跟着她出入过几次养心殿，别的不说，眼睛和耳朵还是在的。

皇上什么时候在主子面前怀念娴妃娘娘了？啊？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吗？

“不，她一定会信。”白蕊姬满面笃定，“那样的眼神，我见太多了。”

被送进南府的乐伎不知凡几，有的是早有所属的。可那又如何呢，她们跨不过贫困，一方的爱动摇不了任何规则，最终也只能深埋于心底。

可是爱意藏不住呀，就算捂住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白蕊姬雍正八年入南府，只消一看对方的眼睛，她便能知道，对方有没有心上人。

而很明显，她面前的娴妃如懿，就是一个标准的为情所困之人。从前白蕊姬会同情，但五年南府让她把这种情感进化掉了，她只会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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