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访者

……

“所以……?”

湘葵看着眼前来人，突然就觉得误会之大，在这个人彻底来之前，她还有所猜想。

然，这位，湛蓝色的瞳孔，冷峻的面容 ，薄唇，的的确确是一头罕见的银白发，但是齐腰长直发，发尾稍微翘起了一部分，不过他现在用一根黑绳将长发扎起了一个马尾，这，活脱脱东海古代富家王爷啊!

对，王爷，而不是姑娘，湘葵当时左思右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癸未口中好看清秀的形容词会是形容一个貌比潘安的男子!

就这容颜，湘葵直观感受到用貌若天仙来形容似乎也不过分。好吧，癸未其实说的也没错，他确实好看，然后名字据说也是四个字的，不过他自己介绍时只说自己叫莫一。

正当湘葵被这颜值震撼到咽口水时，一双手覆盖了自己的视线，癸未似乎很不想湘葵再多看一眼。癸未:“所以，此次叫你来就是问问梦世界怎么样了?”

莫一:“是指镜像的话，目前到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是近来镜像频发，也和人们噩梦脱不了什么干系罢。”

湘葵默默把癸未的手移开。

癸未:“越鸦的禁书到底……”

莫一:“多少不清楚，不过现在勉强能应付。”

莫一:“若最后只得动手，那便没什么顾及了”

莫一:“不过，你说的那个洮，值得关注”

莫一:“如她真心寻求帮助，身为海月守护者的你不妨浅浅配合调查。”

癸未:“话虽如此……好久没同你聊天了，结果尽是这些大事。”

莫一:“……叙旧这些，并非现在不可。”

说时，莫一的视线游离到湘葵身上，略有思索一番，他问道:“……嗯，罢了，那么这位是你女……朋友?”

癸未:“不会说话不要乱说，客人之一。”话虽如此，莫一还是看到了他那耳尖可疑的绯红。

湘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该怎么解释现在的关系呢？朋友?顾客?还是……

莫一停顿了一会儿后，道:“罢了，与我无关，再会。”

癸未:“就走了，不喝口茶?”

莫一:“公务在身，便不多留了”

癸未:“哦～昨天谁说今天调休来着?”

莫一:“……”

莫一:“正因如此，恕我失陪。”

癸未:“这里不一样吗？反正你无聊的时候也会看看书，哦对了，这里还有甜点。”

莫一:“……”

结果他还是回来坐下喝了一杯茶。

湘葵拾起一本散落在地的书，打开，半遮眼的观望着两人对话，他们说的湘葵目前不是很明白，但是看上去就很棘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提供到一些帮助。

思考了半天，湘葵还是开口到:“关于这个越鸦，我能知道更多的吗？”

癸未:“这个……”

还不待癸未说完，莫一抢先接下了话茬。“你身上浮动的异能……混沌像是一种宝石。”

莫一:“是天与星之石罢?似乎还有时契的混沌。”

癸未:“喂，莫一，你该不会……”

莫一:“告诉她也无妨。”

莫一:“这种稀世之才，在这儿只会是浪费。”

癸未:“可是湘葵她还仅仅……”

莫一:“仅仅只是一个孩子?还是说她的混沌仅仅是初期?”

莫一:“你在她这个年龄干的可不是什么小事，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还守在这里。”

虽说癸未和莫一自身时间和寿命颠坏的厉害，但是他们的外表年龄只有二十二岁左右，不过真的要算，莫一的实际年龄可能比在座的所有人还要大，不过时间久远，他自己都不记得确切数字，倘若别人问他年龄几何，他只有一个回答:“不重要。”

莫一:“即使是初期，所挥发的力量也比其他强的多。”

莫一:“……天星难以驾驭，这个且先不管，你会合理使用时契么？”

莫一:“你的这种能力在我们业界称之为「沉土系重力」，简言之具备时停的能力，不过这个对于目前的你来说根本触及不到。”

莫一:“而癸未的一般划分为「风木系瞬移」，结合神域差不多就是在一定范围类无限加速和瞬间移动，这种一般还有附加伤害。”

难怪，那次在梦世界之中，听见癸未周边隐隐有风声。而且在他的过去当中，那时他说的是使用了东海的药草和西焚牧师的结合疗愈魔术，是还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神域混沌吧?

莫一:“我们业界分的杂而多，所以还是以混沌的角度去理解就行。”

莫一:“我们业界的实际掌权人和你一样是「沉土系重力」，即「时契」。如果有机会，你可以找他教你。”

莫一:“我原本是接到你的消息才来一趟，没想到你这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可塑之才。”

良久，癸未才开口道:“算了，原本不想她卷入这个事情，但是你已经说了，我再不配合，反倒显得我过于保护了……”

尔后，癸未转头看向湘葵，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另起话题: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付越鸦，她是必不可少的力量，那我再告诉你另一个宝石的去向。”癸未长叹，同时还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

莫一眉头是肉眼难见的一蹙，看起来有些许严肃。湘葵觉得冷的没有多余表情的莫一在此时才像个正常人。（这是什么奇怪的言论啊!）

莫一:“海与日之石?”

湘葵:“海日?是遨山的祖母给他的那个项链?”

癸未:“对，莫一，如你所见，它现在的主人只是一个高中生，顾遨山，也是图书馆众多客人中的一个。”

莫一思索了一会儿:“我知道这个名字，在我还是富家养子时。”

湘葵一听，有一点讶异，不是，他真的是富家公子哥儿啊?!

莫一:“而且这样珍稀的石头，你居然没有收集起来。”

癸未:“你肯定知道的，毕竟我那会儿才八九岁，你也差不多，那时候顾大将军的名声遍布天下，顾遨山更是被称为不输封狼居胥的小将军。他的年纪可比那会儿的我们大的多。”

癸未:“海日现在从命的主人是那位少年，你也知道，强行夺只取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莫一:“我明白了，之后我会去调查顾遨山的家族背景，如果他愿意，我们便能集齐三石之力。”

“嗯，好，谢谢”癸未点了点头，尔后好像想起什么了一样:“对了!左氏太后逝世后，太子即位，平稳了数十年，结果太子的九个孩子因为政斗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你那时还差点被灭了门，好在后面九公主即位成为了女帝捞了你，可惜自太子那段时间起我人在西焚，最后在这里一坐牢就坐到现在，这个期间我几乎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所以你那个时候究竟怎么了？”

莫一听罢，没有即刻作出解答，大概沉默了数十秒后:“中途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只需要知道后来女帝因养敌为患垮台了，我几乎被追杀至死。”

“结果阴差阳错被封印了数载，这个时间，你倒是活的好好的。”

癸未听到一半就觉得听糊涂了:“啥?你还被封印过?啊?”

其实不仅仅是癸未，湘葵听了也是满腹疑惑。虽然不懂，但是他们的经历肯定比自己丰富的多，甚至牵扯到东海古代了，天耶，他们究竟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多久?癸未还好解释，毕竟这里的时间几乎静止，但是莫一又是因为什么?他们的寿命和生命时间有尽头吗？

莫一:“该说不说，还是想想越鸦的事罢。”

湘葵:“那个……我想问问，除了这些以外，越鸦有弱点吗？”

此时的癸未忽而拿起一块儿曲奇强塞给湘葵:“如果知道，他就不会逍遥法外那么久了。”

湘葵:“唔……（咬碎曲奇，吞咽）他到底犯了什么弥天大罪?”

癸未:“就光他制作的人偶而言，他就已经触犯人伦法则了，更别说这几年他还让人偶们左右人心让他们为自己卖命，还有几年前他在时管局造成的巨款损失……”

癸未:“而且他的人偶可不是普通的娃娃，而是用真正的活人制作出来的一种类似西焚诅咒的娃娃，那些娃娃无一例外的都很具备欺骗性—美丽、诱人、让人着迷。”

癸未:“这种是魔幻故事当中是常见的元素罢，什么诅咒娃娃、噬魂巫偶、巫术娃娃什么的，就差不多是那种。不过越鸦的人偶因为用的是真人做的，所以其实他们还有意识，可是只剩下负面的情绪。”

癸未:“之前你那亲戚家的小孩儿柳泉身上就有这种人偶的气息。”

癸未:“但是我没有完全告诉你，那个人偶正是维纳斯·桃诺，是安十夏。”

湘江芸葵：! ?

湘葵瞳孔地震，她完全无法相信，桃诺小姐，那么漂亮的人，还受过情伤……她为什么会被做成人偶?!

癸未:“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个时候说，如果桃诺和越鸦没关系那便是最好的了。”

癸未:“其实柳泉初到图书馆时，我就看到了，属于怨灵人偶的气息，所以那时我就一直忧心忡忡。”

癸未:“后来，那个叫柳泉的孩子把自己得到和失去这个人偶的过程全部写到《灰》当中了。我看到了，所以那时我就完全确定了。”

莫一:“「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娃娃，黑色的长长的卷发，绿色的眼睛，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我最后还没来得及还，它却不知掉在哪里了。」”

癸未:“对，就是这句话，湘葵你还记得桃诺小姐的容貌吗，就是这样的……欸?莫一你怎么知道的?”

癸未看向莫一，却发现他手里正拿着那一本《灰》。

莫一:“刚好看到这里而已。”

癸未:“我记得我放在后面那个书架上了啊……”

莫一:“确实，但是我找到了，不到三分钟。”

癸未和湘葵聊天也就才几分钟。

莫一:“摆放的如此整齐，还有分类标签，想找不到都难”

癸未无言以对……好家伙，平常爱收拾的自己……

癸未:“罢了……就是因为这本书，我就开始起疑了，不过现在……大概率不用疑惑了，因为……已经成为事实了啊。”

湘葵:“……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出，莫一和癸未无一例外的都沉默了。

过后，莫一开口道:“大概就像《天才在左 疯子在右》一样，总有一部分人执着一个东西执着到疯癫，追禁之书自远古开发的混沌力量就是用于突破混沌极限和人类认知的极限，他们以此为荣，也正因此，禁书之者皆很强大。”

莫一:“而弱小的人类通常会以‘替天行道’来遮掩自己的恐惧。”

癸未:“莫一……够了，你是真不怕给人听了去告到时管局里。”

莫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目前来看确实无法改变时管局的想法。况且这世界安全的地方除了你这儿我还没遇见第二个。”

莫一:“只是我认为凡事有两面，虽然禁书混沌历来被人嗤之以鼻，但也确实无法忽略它的实用性和益处，虽然只是一定程度上的。”

莫一:“明明你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开创出东海草药和西焚牧师魔术结合的全新疗愈方法——生命和弦。”

湘葵听罢，忽而想起过去的癸未就已经在试验这种魔术了，并且还用来给她疗伤了，那这个效果确确实实很有用，自己是他第一个试验对象吗？? ?

莫一:“你创造的这个魔法（魔术和法术）现在可是有很多人都在使用最常规有效的治疗魔法。这一点你已经向「风木系之治疗」靠拢了。”

莫一:“不过越鸦走的比较极端，完全达不到你这种中和。”

莫一:“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向越鸦靠拢，不过越鸦和我本就是陌路人，他不认识我，只有我知道他，而你也差不多。”

癸未再次沉默，过后:“我想，我在以前可能见过他。”

癸未:“大概是和尤斯津兰爆发争吵时无意间发现的一个漏洞，之后借这个漏洞，我托人查了一下。”尤斯津兰那时的私宅新近了一个管家，这个管家在后来的发展下我知道了他的来路，孤儿一个，但是却拥有追禁之书的能力，尤斯津兰……不，大皇子借这个力量杀死了尤斯津兰并被这个管家做成了一张人皮，而大皇子穿着他弟弟的皮在众人面前出现，这个管家十之八九是越鸦，我那时也疑惑为什么越鸦会出现在那时的西焚族。

现在想来，他也许用了什么手段穿到了过去，从而改变了一个朝政，只是我仍然不清楚越鸦这么做是图什么。

莫一:“毕竟是他人眼中的疯子……其思维想来也不是循规蹈矩的那种。”

莫一:“但他所作所为切切实实带了恶劣的影响。”

人类世界出现了这么多无故失踪的人，只会干扰原本的秩序。

湘葵越听越觉得此去不容易，她竟然没有完全注意到这些……着大概就是视角的不同，所以看见的也不同吧。

莫一的视线移动到湘葵身上:“你看上去很淡定啊。”

确实很淡定，除了听不太明白的部分。

湘葵放下书本:“那些再恐怖恶心也比我误打误撞撞上新鲜的死人堆好吧?”湘葵又想起了三皇子订婚宴那次。

湘葵:“而且，莫一先生你说的，我多多少少能理解接下来的危险性了。癸未先生的过去我其实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

莫一又转头看向癸未:“你全告诉她了?”

癸未听罢，直接趴在桌上，把头埋了进去，似乎很不想面对，而且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如果告诉莫一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就在眼前，不知道他会以什么表情看着自己，讲真，那是真的尴尬的可以扣出三室一厅。

癸未:“咳咳……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她通过世界夹缝时漏阴差阳错看到了我的过去。”

看得出，癸未说出这句话真的鼓足了勇气，有一种豁出去的美感。

莫一:“我还真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凭借自己一个人去往世界夹缝，没有你的参与?”

癸未把头埋的更深了:“行了，你爱信不信罢……不要再纠结这个话题了。”

莫一:“不过，这样的事情倒也罕见，足以丰富时管局的非正常穿越案件库了。”

时管局会对每一个穿越者进行统计，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因公（公务、工作）穿越，一种是因其他原因误打误撞穿越的（非自然死亡穿越、没有注册工作证的魂穿等等）。他们简要的将这两种情况分为正常穿越和非正常穿越。

莫一:“也罢，时管局打算搞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探联盟倒是接到了密函，时管局希望我们介入调查合作抓捕。”

探联盟，是莫一工作的公司，其中有一部分员工和莫一一样都是混沌拥有者，且是混沌拥有者最具影响力和最大的混沌拥有者组织。

莫一:“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至于湘葵小姐的事，看你，还有看她自己的决定了。”

言罢，他便离席走出了大门。

……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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