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在那片水乡的土地,在那个小小的镇子,一寸两寸,尽是忧伤。
那里有我永远忘不了的人,我年少时喜欢的人。爸爸妈妈常年在外地工作,我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除此之外,我最亲的人,他叫程颂。
不,他不姓程,也不叫颂,他应该叫许南安。许南安是从福利院出来的小孩,后来被邻居的许叔和杨婶给领养了。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他总一副生人勿近的
模样,漠不关心,像一块石头。
江南地区多雨,气候湿润,烟雨朦胧。许南安长得并不标准,身上却有一份和江南一样的气息。
清冷疏离又温柔细腻。
只可惜我的笔尖写不出,反倒破了他的意境。他只是站在那儿,便足够赏心悦目。
许南安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很淡,却有存在。像一层雾霭,蒙一层褪不去的影子。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南安,难安,存心难为人。
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刚被领回来的时候。两家人关系好,杨婶领着过来认识,当时的我被泥蹭花了脸,头发上也不知从哪儿,当时的我被泥蹭花了脸,头发上也不知从哪儿挂了树叶。
对面的许南安倒白白净净,像一座小瓷娃娃似的立着。在奶奶身后探着头观望了好一会儿,我拉起许南安的手,傻里傻气地说:“走,小礼带你摘野花。”现在想来,倒是蛮幼稚的。
可那又怎么样?少女内心的悸动总是突如其来,一个夜晚,翻天覆地。那晚,我一个人走着回家,几个小混混将我堵在路口,四下无人。
许南安救了我。
我记得清楚,他在扶住我的肩,轻声说:“小礼,闭眼。”耳边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是造不了假的,还有加速的心跳。再睁开眼,我只看见面前的身影。许南安背对着灯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试着抓住他的衣角,小声唤着:“程颂,程
颂。”,许南安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
我怔了一瞬。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鼻子变得莫名很酸,很酸,随即眼泪也一并滑落。
在那个夜晚,对许南安,我好像有了不一样的情愫,我胆子小,禁不住吓,经历过那件事够便不敢再一个人走夜路。许南安明白我的顾虑。从那以后校门口总有一个等着回家的少年,回家路上总有个伴我左右的少年。
我问过许南安,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他笑着摇摇头。
也就是那一晚,一句耳边的轻语,一个温暖的拥抱,俘虏了一个少女的心。
我也偷偷开始了漫无止境的爱恋。
“程颂”这个特殊的名字,是我与许南安的约定,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叫。于是,我在人前叫他“许南安”。而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我总是喜欢“程颂,程颂”地叫着,同他撒娇、耍赖。
他总是无一例外接受我所有的无理要求。这是我们彼此的心照不宣。
数不清的许许多多个夜里,我喜欢一个人在脑海里回忆有关他的记忆,点点滴滴。
这样的日子纵然是好的,可是并不持续。
班级多了一个转学生,她叫姜安意。姜安意是很讨人喜的,她自信、优雅,落落大方,在他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你想要靠近她。
姜安意一来便被安排在了许南安旁边,那个位置,我也曾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优秀到配与他并列。许南安看向姜安意时,眼底的忧伤被一点一点融化,像常年寒冷的雪山突然开始消融。
他的目光中有了新的东西,我一眼便认了出来,
那是我看向他时,我的目光我五岁与许南安相识,那种眼神,在我陪伴许南我五岁与许南安相识,那种眼神,在我陪伴许南安的十三年里,从未出现,他看我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这也变相说明那个女孩,在他心中的份量,是极重的吧。
一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我与许南安手中拿着的,是两份不同的通知书,他和另一个人的。却是一摸一样的。
我们初中时就约定好要一起考的大学,最后只有我一个考上了。许南安改了他的志愿。
我记得他同我说了很多了“对不起”,我固执的没理他,许南安最后告诉我,他喜欢姜安意,他想告白。我忘了当时是什么感觉,毫无波澜却又刻苦铭心的痛,每每想起,我的大脑仍旧会宕机。
我没有去想许南安这句话的含义,没有追问他改志愿的事,即便是傻子也该知道了。
我只是,不愿戳破这个透明的泡泡,打碎我唯一幻想的美好。
望着许南安的眼睛,那双我看过千万次的眼睛,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我也很认真,对着这个少年,一字一句地说:“许南安,祝你成功,也祝你幸福。”不带任何感情的,到头来成了一句客套话,我所有的感情,也只剩一句客套话。许南安,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我真的捂不热你了。
许南安选择告白的日子,是毕业的日子,也是我的生日。可是他忘了。
我为我自己买了一盒特别小但是特别贵的草莓蛋糕,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我陪伴了那么久的少年向另一个少女表白。
周围的同学起哄着,少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蛋糕的味道怎么样,我记不得了,只觉得奶油吃起来发腻,咸咸的,可却是苦到了心里。
回到家,我一个人在桌前坐了许久,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一帧一帧放着与他的故事。细数着与许南安的回忆,伤感而美好。
我从来都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没有勇气把自己的心意说出口,没有勇气对他说出口。但是我不后悔,我从不后悔对他的喜欢。
只要我也曾无畏的喜欢过一个人,便够了。哪怕是这伤喜欢永远埋藏在心里,永远不会被知晓,就当做无人知晓的一个秘密好了。
后来,我做了一场梦,梦里下了一场雨。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落在地上波光粼粼。
远处一个人撑着伞,是程颂,不是许南安。
程颂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我,脸上带笑。我想追上他,可我们之间始终有一段距离。站在原地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说话,我知道,程颂在向我告别。
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让我的心愈发沉重。我默默看着程颂走至路的尽头,都没有再回头,心里果真是酸涩不已远处一个人撑着伞,是程颂,不是许南安。
程颂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我,脸上带笑。我想追上他,可我们之间始终有一段距离。站在原地我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也没说话,我知道,程颂在向我告别。
他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让我的心愈发沉重。我默默看着程颂走至路的尽头,都没有再回头,心里果真是酸涩不已。
于是啊,那个我爱慕的少年,踏着雨声,消失在江南烟雨色中。
虚无缥缈,遥不可及,从未来过。
许南安遵守了他的永诺。可是,他永远不再是我的程颂,永远不再是那个无条件选择我的程颂。
一场梦结束,连带着当初那个小女孩,也一并走了。许南安有了他的心上人,我的程颂却再也找不回了。
当初那个小女孩长大了,她遇见过很多像他的人,可都不是他。这些人无法替代,或者说,早已没了年少时的心动。
我再也没回过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再也
没见过那个让人难安的人。
对不起,我是一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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