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72）试探

阮长宁抽抽噎噎，泪珠成串落下，梨花带雨，眼睛、鼻子都微微泛红。

阮长宁：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的同门、家人就被那些人所害。

不知是什么缘故，她第一次详细地跟笛飞声说了自己的经历，说到这里，她哭得倒是有些真心了。

笛飞声厌恶、憎恨那些伤害她的人，更多的是心疼她。

不仅要受到那些人的控制，还在那么小的年纪就一人谋划着为自己、为亲人报仇。

她是被迫的，这不是她的错，是那些害了她的人的错，若他早些认识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笛飞声：别哭了。

他心疼，笛飞声叹气，倾身自阮长宁的额头、眉心、眼角、唇一分一寸地吻下去，

笛飞声：我从未想过不要你。

阮长宁还沾有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在试探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开始良心发现，有那么一点后悔了。

阮长宁：你说的是真的？

笛飞声：我不会骗你。

他伸出粗粝的指腹，慢慢擦干阮长宁脸上残余的泪珠。

笛飞声：这种事情只能发生一次，不要再有下一次。

阮长宁：“不会，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阮长宁心底五味陈杂，若他们两个位置对调，真有这种事情发生，即使他是被迫的，她再怎么喜欢他，自己也决计接受不了。

她就这样一直靠在他怀里，直到烛光微闪，传来啪啦声。

阮长宁：你都有些憔悴了，早点休息吧。

笛飞声唇边已经冒出些许青色胡茬，从昨天早上到今晚，整整两天，他只睡了半个时辰。

她能一直修炼不睡觉，他不能。

笛飞声：这个，你要拿它怎么办？

笛飞声的手重新放在她的腹部。

阮长宁：你给我一段时间，到时候我自己想清楚了，再跟你说，可以吗？

笛飞声：“好。”

笛飞声没有犹豫，把手中那颗药远远扔向窗外。

给她盖好被子，熄灭烛光，笛飞声从窗户离开。

——————

天色熹微，晨光初现，阮长宁从树林里跑回莲花楼里，站在笛飞声面前，背着双手，让他看自己头上的新花环。

阮长宁：好不好看。

亮晶晶的眼神，期待着他的夸奖，笛飞声记忆中有关于阮长宁的唯一一件事，就记得她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

她很喜欢各种漂亮的花环。

笛飞声：好看！

阮长宁眉眼一弯，从背后取出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同款花环，递给他。

笛飞声一僵，他喜欢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可他强烈拒绝戴这种跟他气质完全不符的东西。

阮长宁：就戴一会儿好不好。

她坐在笛飞声身边，摇着他的手，娇嗔道：

阮长宁：好不好嘛，就让我看一眼。

笛飞声：（咳了一声，语气生硬）就一眼？

听到他松口，阮长宁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把他脸上面具摘掉，立刻把花环戴在他头上。

这吵架来得快，去得也快呐，最主要的是笛大盟主竟然会做出头上带花环这种事。

李莲花憋住笑，不动声色地拿起纸笔，他一定要把这一幕记下来。

不用他记，在晚上，阮长宁也会把他记下来。

她站在前面仔细地打量笛飞声，还来回不断转悠，笛飞声很不自然，伸手就想把头上的东西拿掉。

阮长宁：再等一会儿！

阮长宁拦住他，又心满意足地看了几眼，才拿走。

想要找到黄泉府主的线索，找苏小慵最方便，苏小慵对上次他们丢下她一事耿耿于怀，想继续刁难他们。

阮长宁：小慵，玉楼春只让允许方多病和李莲花去，阿飞轻功是好，也只能带上我一个，在离开前，我还专门叮嘱那些人好好招待你，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了，好不好。

从未被人用如此无辜而又纯真的双眸看着的苏小慵，恍了一下神，就迷迷糊糊地说：“好，我帮你们。”

所有人：“……”

阮长宁：你真好。

这句话，让苏小慵更加迷糊了。

笛飞声：阿宁，吃这个。

笛飞声拿起一颗李子，吸引阮长宁的目光，阮长宁回过头，酸甜的果子充斥在嘴里，令她满足得微微眯眼。

回过神的苏小慵遗憾咋舌：“如果我是个男子就好了。”

方/李：“！！！”

向来不屑于理人的笛飞声暼了她一眼。

笛飞声：你话这么多，是个男的也没几个人看得上你。

“你都有人看上，我怎么不能，阿宁哪里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

有阮长宁在，笛飞声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苏小慵开怼完后又对阮长宁说，“阿宁，你觉得我，还是阿飞这种更好？”

方多病：如果阿宁是个男子，她估计早就变心了。

方多病和李莲花小声嘀咕，李莲花呵呵一笑。

阮长宁：你这样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爱恨分明的性格很招人喜欢，我也不例外。

“哼，听到没。”

笛飞声看不惯苏小慵这副得意的模样，直接举起阮长宁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偷握着他的双手，笑。

笛飞声：你难道没注意到，阿宁没说你更好。

阮长宁：（无奈扶额）……

李莲花：都老大不小了。

方多病：幼稚。

明白隐喻的苏小慵瘪了瘪嘴，也没为难阮长宁，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

······

苏小慵回去找万人册，翻了一些他记录的消息，终于找到有关于黄泉府主的线索。

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石寿村。

石寿村盛产一种名为柔肠玉酿，能提高内力、治愈内伤的酒，很多武林人士都曾慕名前去。

十几年前，黄泉府主受过很重的内伤，去那个地方可信度很大，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还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小，再小也比没有好。

几年前，洪水爆发，江水改道，石寿村被淹，在舆图上它还是那个位置，可能不能找到，就看他们自己了。

李莲花：那就多谢苏姑娘了，我们这就出发，这就告辞了。

苏小慵连忙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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