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心头疑云密布,迈步踏入房间,轻轻点亮了手中的蜡烛。
屋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然而床榻整洁,上面空无一人!
“连个人都看守不住,要你们何用!”
宫远徵气急,抽了暗卫一巴掌。
被打的暗卫自知有罪,沉默的低下了头。
宫远徵剜他一眼,“你叫上所有人,都出去给我找!找不到玉儿,有你们好看的!”
“是。”
暗卫领命,不敢多停留,立马去召集了人手。
迄今为止,宫远徵仍然相信玉无心是被诬陷的。她现在下落不明,说不定生死未卜。
思绪至此,宫远徵心中焦急万分,不敢再多作停留。
他只能先将搜查无名的事搁置一边,转身离开徵宫,随浩浩荡荡的侍卫队一起,搜查玉无心的下落。
——
玉无心走近医馆,看见沿排一间间紧闭房门的房间,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处找起。
回想起雾姬夫人临终前那句话:“宫门百草萃,可保百毒不侵。”这句话如同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在记忆深处闪烁着。
玉无心心中便越发坚定,百草萃和大夫总得找到其中一个,这样她才能在天亮之前赶回徵宫,装作今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玉无心就近,推开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间。
随即便失望的走了出来,然后又进到下一间。
一连搜查了几个房间皆是无果。
她仔细搜寻了医馆内存放丹药的每一处角落,然而即便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之处,仍是空手而归。
就连里面大夫的身影也找不到。
她走到末排的最后一间房,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些许动静。
心中大喜,还好有大夫值夜。
然而还未等玉无心推开门走进去,就听到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雾姬夫人虽是宫子羽的继母,却待他亲厚,就连宫子羽的心底里,也将雾姬夫人当做他的母亲。”
“如今玉无心杀了雾姬夫人,宫子羽欲向角宫发难,远徵,你待如何?”
宫尚角的声音顿了顿,很明显是在等宫远徵的答案。
玉无心的心忽的被揪起,她杀了雾姬夫人之后打扫了现场,就连守在凉亭下的侍卫也没有察觉,宫门怎么知道是她杀的人?
然而不等玉无心过多思考,只听到宫远徵的声音在下一瞬响起:“那便将她交出去。”
干脆,毫不犹豫。
玉无心只觉周身血脉在此刻仿佛凝固,连心跳也似乎停滞了片刻。
房中宫尚角又道:“她可是你亲自指选的新娘,你也舍得?”
宫远徵:“事关哥哥,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况且,我早就怀疑她进入宫门别有用心,只不过顺着她演了一出戏而已。”
她的心在滴血。
耳边仿佛响起了宫远徵昔日的话语。
他说:“在我面前,你只需做最真实的自己。无论是喜悦还是忧伤,无论是愤怒还是温柔,都请随心所欲地表达。从今往后,徵宫将成为你的避风港,是你真正的家。”
灼灼桃林之下,他说:“喜欢吗?我特地让人从江南连夜移植过来的。”
他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他赠她银铃钗环,寓意一步一响,一步一想。现在那根簪子还戴在她的发间。
漫天雪地,他说:““今年是我们度过的第一个冬日,往后我们还有很多个冬日。”
思绪忽然被屋内的谈话唤回,玉无心回过神来,只听到里面又响起一句:“一个女人而已,不足以激化角羽两宫矛盾。到时候将玉无心的尸体交出去,一命还一命,任宫子羽再愤怒也能消气了。”
宫尚角:“看你这么清醒,我就放心了。你准备怎么做?”
屋内的宫远徵轻哼了一声,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得意:“哥哥忘了?我最擅长什么?”
“毒。”
“玉无心如今对我倾心不已,对我毫无戒备之心,要了结她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门外的玉无心只觉得头脑昏聩,眼黑耳鸣。情绪激动再加上经脉逆行和双尘的毒性,让她呕出一口血来。
玉无心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门缝间隐约透出两道重叠的影子,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撕扯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剧烈地颤抖,带来难以忍受的钻心之痛。
豆大的泪珠悄然从她的脸颊滑落,玉无心不禁轻轻阖上了双眼。
玉无心啊玉无心,你爹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字,你却还是陷入了情网。
丁隐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活该你被人欺骗!
玉无心再睁开眼,死死的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结束宫远徵的性命。
可她和宫远徵因为赤魂石而产生羁绊,他若死了玉无心也难以独活。
况且里面还坐着一个宫尚角。
若在鼎盛之日,即便是两宫联手也难撄其锋芒;而今,她却落得个内力尽失、连赤魂石也无法召唤的境地。
玉无心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再次看了一眼房门,然后拔下头上的发钗,目光决绝的转身离去。
守门一高一矮两个侍卫看见玉无心再次出现,却像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
他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玉姑娘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总归是大夫诊断的诊断结果不怎么如意吧。”
尽管一言不发,两人却凭借着多年搭档的默契用眼神交流。
“要不要去告诉徵公子?毕竟她可是徵宫未来的夫人。”
高个侍卫瞪他一眼,用眼神示意到:“你疯了?主子的事我们下人少管,万一玉姑娘就是不想让徵公子知道呢?”
矮个侍卫顺着他的话一想,似乎是这么个理。
主子的事他们少管,老实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才是正理。
于是两人正了正神色,身板笔直,完成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玉无心并不知道她背后的两个侍卫这么精彩的一场无声交流。
她现在心如死灰,走出一段距离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时,将手中的银钗丢了出去。
然后便再也不回头。
在玉无心走后,又一道身影从医馆内走了出来。
是晏汀,他手上提着一个小药篮,里面装了一些草药。
晏汀走过两个侍卫的面前时,略略停顿了一下,“多谢两个侍卫放行,我这身子真是不争气,稍稍吹了个夜风便着起凉来。”
听他道谢,两个侍卫连忙拱手行礼:“晏公子客气了。”
晏汀正了正神色,又道:“我这点小病吃两副药就好了,不必再惊动旁人。若让宫门因为我这一点风寒便兴师动众,晏某会自责的。”
两个侍卫自是知道晏汀的身份,他父亲不仅是前执刃的救命恩人,自身也是长老院的座上宾,很受看中。
他们低头:“公子放心,我们省得。”
至此,晏汀满意一笑,大踏步出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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