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酒,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今日阿筠比往日里沉默许多,柳月觉得他或许应该给阿筠一点时间平复一下心情,也就没有多留,直接告辞离开了。
走的时候,柳月问了一句,要不要先送阿筠回去,阿筠摆摆手,指了指脚下:“我跟这教坊司三十二阁的主人关系不错,都来她这里喝酒了,就去找她聊聊天再回去。”
于是柳月便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回府了。
柳月走后没多久,月落就上来了,带着满脸吃到瓜的八卦神色,拿肩膀撞了撞阿筠的肩膀。
“小阿筠,可以啊,刚才我可都看到了哦~”
阿筠双手托腮撑在栏杆上,低头望着夜间天启城的熙熙攘攘,灯火通明,闻言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问道:“月落,我记得你也有个喜欢的人,对吧?”
月落笑容收敛了些,仰头望着仙人指路台最高处的那个神鸟大风像,好半晌才幽幽的叹息一声:“是啊,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混蛋呢!”
“所以啊,月落你在兴奋什么啊?”
月落眨眨眼,有些疑惑道:“我喜欢上了一个混蛋是我倒霉,柳月公子应该不算混蛋吧……你跟他说不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呦~”
阿筠摇摇头,语调有些低沉。
是很少在她身上见到的惆怅神色。
“可是月落,即便柳月不是混蛋,喜欢这件事本身就很可怕。”
月落的表情严肃起来,拧着眉问:“小阿筠,你怎么会这么想?”
阿筠不说话,只是抱起地上的两个空酒坛子,说道:“月落,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儿啊~”
*****
阿筠感觉心里有点乱,在东西楼宅了几日后,她决定去找一找天外天的麻烦。
反正她跟天外天仇深似海,之前她只有一把破云扇,在东西楼里唬一唬人还可以,想要报仇终究是不够的。
可现在有了灵石,破云扇的威力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挡,再加上不归砚,打不过还能跑,现在她完全有能力去报仇了。
只是在她出发之前,先收到了老二送来的消息。
四年一度的剑林开启,西楚剑歌现世。
阿筠带着老二送来的消息直接去了教坊司,她记得月落有一次喝多了,就喃喃着什么西楚剑歌,这个消息或许她会感兴趣。
月落收到这个消息的确反应很大,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你说……什么?西楚剑歌?是谁用出来的?”
阿筠直接将老二带来的纸条拿给她看,用出西楚剑歌的是乾东城百里洛陈的孙子,百里东君,之后他就被他舅舅温壶酒带离了剑林,看方向是往乾东城去了。
月落眼泪滚滚而下,很快便沾湿了蒙面的纱巾。
“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
除了喝醉的时候,阿筠还没见过月落哭成这样,让她看着也有些难受。
阿筠从来不是什么感情细腻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挠着头想了半天,她也只是说出一句:“你想去揍他吗?”
月落抬起头来,阿筠握住她的手,问她:“那个人让你等了这么多年,你不想亲手揍他一顿吗?我认识百里东君,可以帮你去问问他在哪儿,然后我带你去揍他!你揍不过我帮你揍!”
月落看着阿筠,有些失笑。
这根本就是还不懂啊。
“阿筠,我……想见他!只要能见他一面,我就已经知足了!”
阿筠皱着眉,她不太能体会月落此刻的心情,不过如果是月落的愿望的话……
“可以,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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