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中的宫尚角,完全忘记了他自己被形容成“山沟沟里未开化的原始人”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姻姻姑娘”其实是秦家人,会来参加选亲这一个念头,连秦妃茵现在正在离家出走逃避选亲的事都被选择性忽略了。
那边聊天的俩姑娘话题一转,又开始说起朱靖的婚事了。
“靖靖,你还没说说你的那桩婚约呢,怎么回事啊?”
“就是……”说起这个,朱靖的心情低落下去,手上的骨头都放下了,垂眸回忆了一下才继续说:“就是伯父中风去世那日,他病得很突然,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口歪眼斜,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的状态了,找了大夫尽力救治,也只是让他回光返照的醒来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字。”
“他说了什么?”
“伯父说……靖、书、五、三、婚。”
秦妃茵也不吃了,跟着重复了一遍:“靖、书、五、三、婚……就这五个字?”
“嗯,伯父当时病得很严重,能说出这几个字,都耗尽了他的力气,后来我们在他书架的第五层第三格,找到了婚书,是他前一日才跟方家签订的。”
朱靖垂着眼,情绪萎靡,她无父无母,身份说出去好听,但是在家里,尤其是大户人家,她这样的身份逃不开被送出去为朱家讨好处的结局,朱老家主为她说下方家三少爷正妻这门亲事,就是要护她余生安稳。
秦妃茵和朱靖都沉默下来,宫尚角却在此时开口了:“你伯父的死有蹊跷。”
朱靖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宫尚角将茶端上桌,顺势坐在秦妃茵身边继续说:“姻姻,你父亲要为你商议婚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秦妃茵愣了一下,回答:“对方刚有这个意向的时候。”
宫尚角顶着一张肉肉的小脸蛋,表情却是一本正经,十分严肃:“对啊,一般家族议亲时,一定会在婚事敲定前让双方知晓,在签订婚书之前,也会有许多程序要走,这期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可是朱家其他人,在此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朱靖彻底愣住,的确是这样,整个朱家都不知道这桩婚事,当时她那几个堂兄看见这张婚书时,表情也是惊讶又愤怒的,只是她早知她的几个堂兄堂姐不喜欢她,早想着等老爷子不行了就将她随便选一户人家嫁出去,却不想老爷子死前已经给她全都安排好了,方家也不是他们想退婚就能退的。
宫尚角继续说:“这桩婚事,倒像是朱老家主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自己死后你可能会面临的事情,所以才在临死前,特意为你安排好了婚事,想要保你平安的。”
秦妃茵皱眉:“可是朱家在蜀中已经不是普通的商贾之家了,谁能将朱老爷子逼成这样?蜀中商会同气连枝,要是真的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向商会其他家族求助啊!”
宫尚角捏着茶杯,垂眸思索片刻,不太确定的说:“或许,对手不是商贾之力能撼动的,现在朱小姐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我的建议是,赶紧成婚,嫁去方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不保证对手恼羞成怒之下会做些什么,至于朱老爷子之死,只有你活着,才有可能查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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