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
“启禀大人,外有一自称来自上京的人想要见你。”
颜承赫疑惑道:“上京?”
身为北厉太师,颜承赫在前朝位高权重,颜贵妃则在后宫几乎一手遮天,故皇帝忌惮颜家多年,从未卸下防备。且颜承赫仰仗自己权势滔天,素来不加收敛,就差和皇帝称兄道弟。皇帝早就看不惯他的目中无人,故迫切希望能够将颜家斩草除根,然碍于迟迟寻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不得已将颜家留到了今日,其势力也变得越发壮大,越难以根除。
“教他进来吧。”
“草民裴灼,参见颜大人。”
“本官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求见本官?”
裴灼并不弯弯绕绕,直接点明了来意:“草民想要请颜大人给予草民一京都的官职。”
私授官职是死罪,也是北厉国法中明令禁止的一条。颜承赫过去也曾收受贿赂做过这门子事情,然因为他十分小心谨慎,倒也不曾教皇帝察觉。
“大人有所不知,草民从前富养惯了,自小便不学无术。草民听闻若要谋求个一官半职,便要通过重重笔试的筛选,然草民才疏学浅,自然是应付不来那正儿八经的考试的。”
“你何不直接找考官?”
“笔试不止一门,贿赂考官实在麻烦了些,何况草民不差银子,大人只管开口便是。”
“能办这件事的不少,你为何找本官?”
“颜大人位居百官之首,除了陛下之外,颜大人说一,难道何人敢说二不成?”于平民百姓而言,这还的确不是假话。颜承赫素来对这种话很受用,听了无数遍也不觉得腻。“大人,恕草民冒昧,草民来京都之前,曾事先打听过您是上京人。草民有幸能和大人同乡,故以为能借着这点同乡的私情博得一些好感,大人应下的可能也更大些。”
这般完全不掩饰自己真实想法、直来直去的人确实少见,而颜承赫恰好喜欢他这份实诚。“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草民祖上是地主,早年间因为放债取利发了不少横财,到了草民这一代,虽然谈不上富可敌国,倒也是毫不谦虚地说是家财万贯。”
“你家中没有别的兄弟?”
“草民有一兄长自从出生之后便成了痴儿,另有一妹妹已经出嫁。如今草民的父亲病重,母亲软弱无能,草民也算得上是家中独子,故家中的那些钱财,基本都是草民一人的。是以若是大人肯应允草民,草民愿意付出大半身家。”想来是富足惯了,这人的口气一点也不小。
“既然已经家财万贯,不愁吃喝的,何必执着于来琴川做官呢?”
“说来也怕大人笑话——草民不过是想找个琴川的漂亮姑娘做媳妇。草民在上京曾听说书先生提过,举国之内,还是数琴川的漂亮媳妇最多。草民想要在京城有个官职的话,娶个京城的媳妇也容易些。”
这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人靠衣装马靠鞍,漂亮媳妇大多是有钱有权的官家小姐,岂能看得上无业游民?
颜承赫看眼前人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含糊,好不现实自己那不够光鲜的欲望,竟然觉得十分亲切:“那你说,你想做个什么官?”
“轻松活少,听上去不错的。”
颜承赫大笑:“哈哈哈哈!”果真是个娇生惯养的货色。“好!本官依你便是。”
裴灼磕头:“多谢大人!对了大人,草民坐拥的家产在上京。此乃具体位置,还请大人过目。”裴灼说完便呈上了地图,将位置指了出来。随后又将安置家产的钥匙和转让家产的凭证拿了出来,可却并未直接交给颜承赫。“大人,草民还有最后一事。”
“说。”
“草民虽然知道大人信守承诺,可总要以防万一不是?大人给草民签字画个押吧。否则届时大人不认,草民上哪里哭?”
被发现私授官职可是死罪,颜承赫怎么可能签字画押留下罪证?“本官一言九鼎,你若是不信本官,今日又何必来见本官?”
裴灼没再回嘴,终究妥协。“也罢,还请大人说话算话。”
“自然。”
“如此,草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便不打扰大人了,草民告退。”
颜承赫吩咐向燕:“送客。”
裴灼拒绝:“大人有心,然草民的马夫在外头候着,便不劳烦大人了。”
几个时辰后
向燕说道:“大人,卑职已经派我们在上京的人前去确认过了,虽然数量不多,然确实是真金白银。”
颜承赫满意地说:“甚好。不想本官蹉跎一生,竟然也有发财的时候。”
“卑职恭贺大人!”
“给安排官职的事情,你去办了就是。”
“是。”
“还有,那人给的凭证记得烧了,至于钥匙——找个地方用土埋了,记得万万不可教人察觉。”
“卑职明白。”向燕半晌说道:“大人,恕卑职多嘴,我们可要查查那人的来历?”
“当然要查。派我们在上京的人去查,在秦川不宜动作过多,省的陛下起疑心。不过仍然记得动作谨慎些。一旦有不妥便将那钥匙销毁。”
“是。”
勤政殿
范池海在侧服侍,时乾则端坐着批奏折。他正昏昏欲睡想要偷个懒,不想却听闻一旁的帝王突然猛地拍桌子,一声巨响吓得他一个激灵便清醒了:“陛下...”
只见时乾手中正攥着一份匿名密折,眼中充满了怒气。“朕看这颜承赫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范池海接过时乾手中的密折后看的双目圆瞪,大骇不已——倘若这上面写的是真的,那颜承赫也忒不要命了。“传朕旨意——宣武镇去查,朕倒要看看他颜承赫还能嚣张多久!”
“是....”
奉了皇帝旨意,锦衣卫指挥使武镇办案的速度出奇地高,为了不打草惊蛇,派去的人都身着常服,做普通人家的打扮。
武镇循着密折附上的图纸,用蛮力踹开了门,果真轻松便发现了一间金库,瞬间惊得目瞪口呆。他来不及检验真假便重新关上门迅速离开——以防颜承赫在上京的势力察觉有何异样。
勤政殿
“范池海。”
“奴才在。”
“武镇告诉朕那金库需要钥匙打开,故那钥匙定在颜承赫的手中。他要朕将颜承赫引出,而后他趁机将太师府翻个底朝天,来一场瓮中捉鳖。”
“陛下,奴才以为此法甚妙,陛下不若试一试?”
“也罢。宣颜承赫进宫,就说朕念及他思念颜贵妃许久,朕要他进宫一同吃一个便饭。”
“是。”
“许久不见陛下,不知陛下龙体可还安好?”颜承赫问道。
“有你替朕排忧解难,朕自然康健。”
“陛下言重了,老臣分内之事罢了。”
“你在琴川呆了这么些年,许多未回到上京看看了吧?”
“能得到陛下如此惦记,老臣受宠若惊!不过陛下,老臣愿意一直在琴川效忠,永不回上京也罢。”
“难得你有这一份忠心。”
“陛下言重。”
太师府
“武大人这是做什么?”见武镇带人直接进来,向燕吓得不轻。
“本官奉陛下旨意,前来搜查太师府!”武镇说完便将圣旨打开,向燕看的一清二楚,的确是圣旨不假。
“武大人,不知太师犯了何罪,可是有何误会?”
“误会与否,一查便知。”武镇吩咐手下:“将府内的人全部轰出去控制住,若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大人!”向燕北几人架着拖了出去,口中始终哀嚎不断。
“老实点!”见向燕似乎有想逃走的念头,指挥同知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别想着去给颜承赫报信——颜承赫现在正在和陛下一同用膳,无陛下的旨意,你如何见得到人?”
向燕这才后知后觉——他们原来是遭到那名为裴灼的算计了。那金库定然是假的!上京的人传来的已经验过黄金真假的信要么被掉包了,要么便是旁人伪造的!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一切都成了定数。
颜承赫、颜贵妃刚用完膳前脚刚走,范池海就来了:“启禀陛下,那钥匙经颜太师藏进了土里,武大人已经找到了。”
闻言时乾手中的酒盏砰得碎裂,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立刻将颜承赫拿下,押入大牢,明日问斩!”
“陛下,还有一事。”
“说。”
“武大人在太师府找到了些密信,是....是颜太师和刘世尧大将军密谋帮助太子篡位一事....”
这话真真是火上浇油——“宣刘世尧进宫,颜承赫今夜问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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