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琛走向沈向冉时,面带愧疚。他自责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向冉轻轻地摇摇头。刘婵玥说道:“臣女从前只知道佳人误了好色之徒,太子殿下一正人君子,难不成也着了道?”
“放肆!果真是一家的种,你刘家的人真是越发猖狂,胆敢诋毁本宫?”刘家明面上拥立的是东宫,他这般对“盟友”出言不逊,真真是醉糊涂了?只怕颜贵妃若是在场,都能气得将他这张嘴缝上。
刘婵玥见他气急了抬手,想要掌刘婵玥的嘴。沈向琛正要上前,却见刘婵玥迅速将其手腕一把握住。时禹琨龇牙咧嘴:“疼疼疼!”
“承蒙太子殿下道臣女胆大,如此——臣女若是不将您这手腕扭断,岂非是辜负了您对臣女的认可?”
“你敢!”
“臣女天资愚钝,不似家兄那般深得家父教诲,实乃一粗鄙之人,是以臣女又有何不敢?”
也不知道是刘婵玥装的太逼真还是什么,沈向琛竟然越过刘婵玥朝着时禹琨走去,像是要避免刘婵玥真的闯祸。“舍妹从前不与太子殿下相识,今日若非殿下有心,舍妹如何能与殿下遇到?”
刘婵玥见那平日里再内敛温顺不过的青年此时正步步朝着时禹琨逼近。他虽然穿着素净,却因为高时禹琨半头,气势全然不输给身着华服的时禹琨。刘婵玥后知后觉,他大概是不爱出风头,可一旦被触及底线,便是另当别论。
沈向琛的嗓音凉的惊心:“古往今来都讲究一个两情相悦,你情我愿。殿下代表的是北厉的门面,更应该做好表率。您今日如此强求,轻则有损个人颜面,重则落个德不配位的坏名声。若教来日登基添了阻碍,岂非咎由自取?”
时禹琨冷哼:“尔等若是胆敢将今日之事透露半分,本宫决不轻饶!”
“太子皇兄这求人的口气也忒不诚恳了,若是小弟,断不会应你。”刘婵玥闻声扭头,见一青年大步走来。他周身都闪烁着耀眼的光。她猛然觉得,这般耀眼的青年,就该受尽世间优待,而非屈身受制于浑浊的皇宫的尔虞我诈之下。他当是自由才是。
“六弟不在殿内吃酒,跑来此处做什么?”
“自然是看热闹来了。大殿内的歌舞都无趣至极,哪里比得上皇兄这出好戏?来日皇兄不妨允了她们取取经,好教小弟再不舍得离开殿内四处找乐子。”
时禹霄一通话将时禹琨骂得体无完肤,时禹琨却拿他没办法——他这六弟最得圣心,故而时常有恃无恐。他不仅要忍气吞声,还要迎上笑脸卖乖讨好。
“皇兄几个月前就已经纳了一妃子入东宫,如今又见了一貌美女子,皇兄便忘了旧爱?”时禹霄故作惋惜:“皇兄如此多情,小弟可真是替皇嫂不值。”
时禹琨黑脸:“六弟此言差矣。本宫为北厉绵延子嗣,有何不可?”
“原来如此,难得皇兄如此考虑。小弟这就别了皇兄去养心殿面见父皇,定要好好将皇兄今日这出用心良苦道给父皇,替皇兄向父皇讨个赏赐!”
时禹琨秒怂:“六弟且慢!父皇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便不必叨扰父皇了。”时禹琨清楚,倘若真教时禹霄去了养心殿,只怕他不会有好果子吃。储君调戏国公府大小姐,不得教时乾龙颜大怒?
“有功却不求赏赐,实在太不值当。想来宫中唯有皇兄这般默默无闻。小弟若是去讨,父皇定要赏皇兄一个足不出户,好好待在东宫继续绵延子嗣。皇兄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
时禹琨想起几年前因为犯了错被禁足一月的事情,至今仍然心有余悸。“不劳烦六弟费心,绵延子嗣一事本宫今后不想了便是。”
“如此甚好,唱着一出戏想必皇兄也累了,皇兄且回宫歇着吧。”这逐客令下得时禹琨憋了一肚子气无处撒,正好回宫去糟蹋些物件撒气。
“谢霄王殿下解围。”
“沈公子要谢便谢刘大小姐吧。刘大小姐派了丫头唤本王,本王岂有不来之理?”
“多谢殿下肯给臣女这个薄面。”沈向琛闻言愣了愣,刘婵玥赶紧对刘晏鸿说道:“沈大小姐今日受惊,哥哥送沈大小姐回府一趟吧。”
沈向琛立刻明白了刘婵玥的深意,他也有意帮自家妹妹一把。奈何刘晏鸿这个二愣子一动不动,沈向冉在一旁却已经不自觉脸红了。“愣着做什么,快去吧。”刘婵玥推着刘晏鸿离开。
“令妹受惊,沈公子爷快些回府吧,做兄长的该安慰安慰。”时禹霄巴不得这“电灯泡”快些走,就差上手推他了。
沈向琛迟疑地望了刘婵玥一眼,她朝着他点点头。“微臣告退。”
时禹琨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刘婵玥和沈向琛的嘴皮子功夫再好,也未必能赢得了他。时禹霄则不然。单凭他是皇帝最疼爱的皇子这一点,时禹琨便不能轻易奈何得了他。故刘婵玥方才才会让丫头去唤时禹霄来。
而当他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刘婵玥确实是有些惊喜的,毕竟她不过是想着借着相识而铸造的友人之情碰碰运气,实则并无十足把握他肯来帮忙。“臣女狭隘,不知六殿下不仅舞剑的功夫了得,这嘴上功夫也是出类拔萃。”
“刘大小姐聪慧,今日遇到了这么个蠢货,怎么反倒直言直语?”
“臣女唯恐若是拐弯抹角些,太子殿下定会以为臣女是夸他。”
时禹霄忍俊不禁:“刘大小姐所言极是,是本王疏忽了。本王这皇兄尤其好色,平日颜贵妃指点着,好歹收敛些,醉酒后本性越发显露,刘大小姐日后见了记得躲远点。”
“太子殿下不曾习武,力道甚至不及臣女,臣女还怕他不成?”
时禹霄深以为然:“刘大小姐文武双全又才华横溢,确实无人能及。”
“殿下言重。”
时禹霄故意说道:“本王又帮了刘大小姐一回。”
“先欠着。殿下说的。”
时禹霄浅笑:“刘大小姐好记性。”
刘婵玥不服输地说:“殿下也是。”
时禹霄的笑容更深了,这姑娘真是口齿伶俐,变着法子骂他斤斤计较呢!
刘婵玥犹豫再三仍然出口:“殿下,恕臣女有一不情之请。沈大小姐尚未出阁今日之事事关名节,故可否有劳殿下将今日所见所闻瞒着旁人?”
时禹霄了然,颔首道:“自然。刘大小姐周到。”
“殿下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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