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栖云轩
“五公主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小姐的香囊了。”
“区区香囊而已,怎么及颜贵妃精心布局、下了这样一盘好棋?”刘婵玥若有所思:“不过单单因未曾见到玉佩,颜贵妃便特地唤了五公主的贴身丫鬟去,也太神经质了些....倒是有违她平日的作风。”
“奴婢倒是觉得颜贵妃就爱做这些不光彩的勾当,也情有可原。”
“罢了,真相如何也不甚重要。”
“是了,小姐近几日看上去精神不振,莫要再思虑过深了。少将军难得回来一趟,小姐不妨与少将军多谈谈心,权当解闷,少些忧心?”
刘婵玥深以为然:“确实有几日未曾去见兄长了。”
“玥儿来了。”
刘婵玥看向桌案:“哥哥在作画?”
“不错。”除了舞枪弄剑之外,刘晏鸿常常以作画来打发时间。他的画技不仅让刘婵玥甘拜下风,放眼整个京城也是毫不逊色的。刘晏鸿搁下笔:“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找我何事?”
刘婵玥莞尔:“确实有一事情。”
有些事,刘婵玥不能再装傻了,她正色道:“不知哥哥如何看待灏王和太子?”
“何来此问?”
“灏王有争储野心却能沉得住气,并不轻举妄动,太子虽然坐拥东宫,实权却握在颜贵妃的母家手中。哥哥可曾想过,若来日灏王登基,将军府该如何?”
“可除了太子之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哥哥怎么看淮王?”
“淮王?二殿下虽然性情温良却庸碌无为,成日醉心古琴无人不晓,如何做得来帝王?”他来路不明又以假乱真,她的确不该将筹码放在他的身上,何况皇位交于外姓人手里确实也不仁不义,奈何眼下又别无他法。
因为近日夜里的种种似梦却非梦,刘婵玥接连见证了亲近的人相继死去,决定或许可以试着妥协——只要护得住想要护住的人,其余都无关紧要了——毕竟她并非是圣母,总难两全。
那人移花接木潜入其中,想来无非是垂涎皇位。依照他昔日和刘婵玥做棋友的说辞,或许本就有意结交将军府。她若是顺水推舟,以将军府无恙为条件辅佐他登基,何尝不是一种办法?虽然是下策,却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时禹灏杀了时禹琨的情形她忘不了,刘晏鸿的头颅、沈向琛为她挡剑....如此种种,她都忘不了。若是这些当真发生过,那她就决不能再重蹈覆辙,哪怕只能用下策来避免。
若是寻得更好的对策当然更好。,可若是不能,她便自私一回——管他是何人,只要能保住将军府,保身边人无恙就好。在惨淡的现实面前,她终究是舍弃了所谓的忠心皇家的大义,做了那自私的俗人,所谓入世随俗,再难清傲。
“前几日我为落水一事到淮王府致谢,仔细见了他案桌上的棋盘,执棋者棋艺如此精湛,一见便知。擅长棋艺的人有谋略,故若是论谋略他绝非等闲之辈,或许他内里并非如外界传言般庸碌呢?”能瞒天过海做了北厉的二皇子,怎么会是等闲之辈?
“棋归棋,贸然推及其他是否有欠妥当?二殿下幼时与你我稍有交情,他性情单纯无害你我甚至比宫里人都要清楚,莫非是你多虑了?且北厉虽然好武却不崇尚琴棋书画,但懂棋之人也不在少数。你今日尚且能看得出,难道旁人过去看不出来?”
“可若是他别有用心,故意让我看呢?”
“你是说他有意试探结交将军府?”
“猜测罢了,不过并非全无可能不是吗?”
“可若是当真如此,他何苦试探?全仗着昔日与你我的那点情分同将军府结交还不容易吗?”
症结便在于此——昔日他邀请刘婵玥做棋友说明有意拉拢,可偏偏不仰仗任何情分,倒是让人觉得他当真是缺了一个棋友似的。
“还有,为何不能是霄王?”
“霄王颇得圣心是不错,可他宁可逍遥自在也不愿沾染宫中尔虞我诈,且又离宫数年根基尚浅。他表面风光无限,内里实则是一具有权无势的空壳。”
“也是。”刘晏鸿不得不承认,这话虽然不好听,他却是赞同的——时禹霄背后并无势力,皇位之争的胜算并不太大。“霄王手中最大的筹码便是陛下的偏爱。然帝王心思难测,这筹码,本就不可能一直稳妥。”
“不错。何况他无心帝位人尽皆知,且不谈劝他争夺皇位谈何容易,如今本就有储君,而储君称帝方为正道。爹爹昔日明面上拥立东宫只为表忠心,以降低太后疑心爹爹借功劳僭越。若此时去怂恿霄王称帝——只会教人疑心将军府表里不一,两面三刀。陛下最看重忠心,若是小动作太多,依照陛下可疑的性子,严重点我们刘家甚至会被扣上意图谋反的帽子。霄王乃陛下所出,自然当为陛下思虑。如此,如若劝说不愿称帝的霄王称帝,而后他去陛下的养心殿将一切和盘托出,届时我们又该如何?不过若是能多抱一个大腿有利无害,若有可能,多与之交际一人并无损失。”
“可淮王就不会有这些忧虑了?”
“他不会。”
“怎么说?”
“霄王无心帝位虽然人尽皆知,可那人无心帝位只是传闻,他并未明确表态不是么?”
刘晏鸿反驳:“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可传闻大多源自于对二皇子少年时期的认识,时隔至今他年岁已经长了,难道不该另当别论吗?”
“所以你是觉得他做了十年的质子,不但没有遭受丧失意志,反而生出棱角?”可是哥哥,时禹羡能无心帝位不假,但他并非是时禹羡。那人的身份尚且是假的,内里心机又如何猜得透呢?何况他假借身份千方百计混入其中,不为皇位,难道还会为了旁的吗?
“玥儿,你怎么知道太子会输?成王败寇,何来定数?”
刘婵玥一口咬定:“太子赢不了灏王。”
“为何?”
刘婵玥搪塞道:“只是担心。”
刘晏鸿望着那年方十七的姑娘,突然觉得陌生。她眼中似乎裹挟着些许难以言明的情绪,他读不懂。他忽然变软了语气:“别怕,父亲和我都会保护好你,更会保护好将军府上上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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