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池海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人带来了。”
白芍行了一个大礼:“奴婢白芍,拜见陛下。”
颜贵妃对白芍使眼色:“你且如实说来,几日前你都看到了什么。”
白芍会意地说道:“启禀陛下,五日前,公主说要去赏赏御花园的花。奴婢随着殿下同去,却在宫中巧遇了九殿下。不知为何九殿下跑得极快,一不留神便直直撞向了公主。公主吃痛,腰间的玉佩也不慎摔碎了。”
白芍提心吊胆地说着,不敢去瞧时乾的脸色。“九殿下虽然表达了歉意,奈何公主素来最宝贝陛下亲赐的及笄礼,故怒不可遏,起了杀心。于是公主哄骗九殿下到了一隐秘处,命奴婢捂住九殿下的嘴,公主则....”她猛地住嘴,不敢再说下去。
时乾沉声说道:“说。”
白芍颤抖地说:“公主则....则用发簪划破了九殿下的脖颈....”
“混账东西!”盛怒之下,时乾猛地拍桌案,顿时一声巨响,跪在地上的白芍不禁吓得直哆嗦。案上的奏折全部掀起来,白芍跪在地上,并不敢躲。至于而后如何,五日之前时乾便早就从旁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了全貌来。
一嬷嬷说道:“老奴随着九殿下行至半路,殿下突然心血来潮要去池塘捕鱼,故命令老奴回宫取了捕鱼的工具来。教殿下独自一人待着老奴护主不力,老奴甘愿以死谢罪!”
一宫女说道:“奴婢奉姑姑之命前去打扫,嗅到深井中好似有一股臭味。奴婢一探究竟....竟然打捞出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大理寺卿说道:“陛下,九殿下的脖颈和脸都被不同的利器划花,凶器大多是些宫中常见的玩意儿,恕微臣无能,尚未查出凶手来。”
时乾指着白芍:“包庇孽障残害皇子,你亦罪不容诛!”除了丧子之痛而怒,,更让时乾不满的是颜贵妃能倒戈时禹冰的贴身婢女又串通一气出卖自家的主子,简直无法无天。
白芍瞬间吓得脸色惨白,颜贵妃连忙假惺惺为她求情:“陛下息怒,这丫头并非没有苦衷。”
白芍见状连忙向前爬了几步,一面磕头一面说着:“求陛下饶命,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公主时常苛待下人,动辄便将奴婢拖下去打几十个大板,故这才教颜贵妃察觉了奴婢身上的淤青。”白芍胡说八道:“且公主以奴婢全家性命为要挟,奴婢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啊!”她虽然深知如此一遭自己不可能有活着的机会,然却仍然抱着侥幸心理求饶。
时乾无意探究她此番话中的真假,可卖主的恶劣行迹的确教他厌恶。他身居高位,最痛恨的便是不忠。纵使时禹冰有罪,却也不及做下人的卖主更教他痛恨。“拖出去杖毙!”
不想时乾这般果断,教人措手不及,白芍顿时吓得泪流满面。白芍哀嚎道:“陛下,陛下!”
伴君数十载,颜贵妃却从来都不懂时乾,她本以为白芍全盘托出,勉强也称得上是功臣,当是罪不至死的,可却不想恰好踩了皇帝的禁忌。“唤那个孽障来!”
“儿臣拜见父皇。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可是有要事?”
一旁的颜贵妃说道:“今日怎么未曾见到公主常戴着的玉佩?”
时禹冰来之前,颜贵妃哄着皇帝先莫要心急,先试探时禹冰一番。若她肯认罪,便给个好看些的死法。刻意多此一举,唯恐时乾不知道她有多体恤人。
先前寻人打造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尚且未曾完工,方才又有贴身婢女白芍自称探望老母离了府,念及此处,时禹冰预感会有不妙。时禹冰面不改色地说:“娘娘仔细。儿臣换了衣裙便忘了佩戴,多谢娘娘提醒。”
“忘了?范池海,你去替冰儿取来。”
时禹冰心下一惊:“公公且慢!”时禹冰跪下:“儿臣有错,请父皇降罪!父皇,实则是儿臣前几日不慎丢了玉佩,然因恐父皇伤心,这才编了谎话,儿臣知罪,全凭父皇处置!”
“丢了?依照你的性子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何况那玉佩价值不菲,何人敢捡了不还?”
时禹冰心虚地说道:“确实是儿臣马虎。”
“混账东西,满口胡言乱语!罔顾亲情,蛇蝎心肠,你九弟不过年方十岁!”
“父皇误会!”
“范池海。”
“老奴在。”
“五公主残害幼弟,罪不可赦,拖下去,明日问斩。”
“父皇!”平日最为嚣张跋扈的五公主,此时正被几个人拖着拽走,何其狼狈。真真是繁华富贵几许,转瞬便成过眼云烟。这般自高处跌落,范池海见得不少。
而时禹冰眼看万事已经成为定数,也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她趴在地上便开始质问眼前的帝王:“儿臣走到今日,父皇难道毫无责任吗?”她双眸猩红,满心都是怨气。“父皇偏袒幼子,儿臣受到父皇冷落许久,难得及笄之时得到父皇赏赐的一上好的玉佩。独一无二的东西,儿臣自然是对此宝贝得很!九弟顽劣,撞碎了儿臣独一无二的东西,有罪当罚,儿臣惩罚他又有何不可?”
颠倒黑白又不知错,惹得时乾不禁龙颜大怒:“惩罚?你分明是要你九弟的命!”
时禹冰突然便泪流满面:“可那是儿臣独一无二的东西!但凡父皇平日里多疼爱儿臣一些,多赏赐儿臣些东西,儿臣何必如此宝贝一玉佩?儿臣遥记得昔日父皇和皇后琴瑟和鸣,父皇不妨想想,若皇后遭人陷害没了,父皇可是也要同儿臣一般杀了那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颜贵妃和范池海在一旁听得浑身颤抖。何人不知道先皇后是不可提及的忌讳,更何况皇后当年是如何死的,满宫心知肚明。时禹冰还真是死到临头,无所顾忌,张口就来。
时乾果真暴怒,面前的桌案都被猛地掀翻。“五公主满口胡言,以下犯上,赐腰斩之刑!拖下去,即刻处刑!”
“腰斩便腰斩,儿臣何惧一死?!”骨头倒是挺硬。时禹冰天真地以为,自己的死能够换来时乾的愧疚——日后对待其余皇嗣也能多点关心。可她忘了时乾是九五之尊,岂是她区区一个不得圣心的公主能动摇得了的?皇帝疼爱是莫大的恩赐,冷落才是常态。
时禹冰死到临头都没有认清楚这一点,还天真的以为时乾到底是父亲。然是父亲不假,但首先是皇帝。
“大理寺卿办案不力,扣两月俸禄。”
颜贵妃试探道:“陛下?”
时乾不耐烦地说:“你且退下吧。”
颜贵妃退下后,范池海畏畏缩缩地上前试探:“陛下,颜贵妃有功,陛下为何...”
“有功?她巴不得朕的子嗣更少些。”
范池海心下一愣,诚然,能坐上龙座上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颜贵妃的盘算?只是皇帝方登基时根基不稳,得了颜家不少辅助,时隔数年如今势头更甚。故纵使他担心颜家独大,面对无足轻重的事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来日会如何,谁又能未卜先知?
冷宫
婢女小橘见公鸡打鸣已经过了贤妃仍然不起来干活,故而去敲了她的房门,然竟然无人应声。因担心贤妃被掌管她们的老婆子误认为是偷懒不干活,她只好用力撞开了门。
不想映入眼帘的是贤妃倒地的尸体!她脸色惨白,口吐白沫,脖颈处的勒痕清晰可见。房梁上还残留一条粗绳子。小橘不由惊呼出声音:“啊!”
她这一叫惹怒了老婆子前来,老婆子尚未来得及训斥她乱叫,便因为见了贤妃的那般摸样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晦气!你去,找个地方把人埋了。”
小橘被吓得不行哪里敢动,半晌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老婆子见状一脚朝着她踹过去:“还不快去!不想吃饭了?!多找几个人一起挖洞埋了,听见没有?”
“是.....”昔日小橘和贤妃的关系最好,知道她是废妃之身,料想大概是知道了五公主受刑而亡的消息,故绝望下自尽了。堂堂公主尚且惨死,何况旁人?
快穿之绝嗣男主宠爱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