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婵玥低声对沈向冉说道:“沿着这条小径直走约莫一百米可见黑衣侍卫,待会若我有不测,你尽快去唤人便是。”
沈向冉诧异:“什么?”
刘婵玥不再多言,转身看向众人:“见笑了。”
时禹冰说道:“那条蓝色的颇为漂亮,有劳刘大小姐了。”
乔闻安说道:“那条绿色的也不错。”.....
呱噪,若非腾不出手,刘婵玥真想要给这几人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烦躁之际她难免失去了警惕,重心也变得不甚稳当,恰逢此时后背一股猛力猝不及防地传来,扑通一声刘婵玥便栽到了水里。推她的,不止一人。
冰凉的池水瞬间自口鼻灌入胸腔,明明已经到了初夏,刘婵玥却瞬间冻得瑟瑟发抖。
沈向冉急哭了:“玥姐姐!”
时禹冰假装惊讶:“刘大小姐你没事吧?”
乔闻安假装着急:“姐妹们都不会水,这可怎么办才好?”几人叽叽喳喳的,担忧倒是装的挺像。沈向冉记起来刘婵玥的叮嘱,连忙跑去找人。
刘婵玥呛了不少水,也逐渐失去了扑腾的力气。只觉得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沉,水面之上喧闹声也快要听不清了,心中不停念叨着沈向冉为何迟迟寻不到人。
时禹冰见状不对:“还不快去找人!”时禹冰本是想要捉弄刘婵玥几下,并无意置她于死地,见形势不对,这才差人去搬救兵。
不过几分钟,刘婵玥周身变得冰冷,唯独眸中流淌出的热泪尚有温度。池水无休止地侵入体内,疼得她直皱眉。
然而恍惚间,刘婵玥眼前竟然逐渐浮现出一少年的轮廓来——那轮廓逐渐清晰,直到刘婵玥激动地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是谁和我说天不怕地不怕来着?”
是他.....
是刘婵玥连梦都梦不到的人。
是连那名字都只敢放在心间,少敢搁在嘴边的人。
是竭尽全力也放不下、忘不掉的人。
是一方净土。
是少时真心的承载处。
是懵懂无知下的情窦初开。
短短四年造成的创伤,刘婵玥花了整整六年都不足以让它结痂。
刘婵玥惊喜地伸手去触碰,自以为终于是盼来了失而复得的一天,可下一秒,一切便化为泡影,再不复存在。原来是幻觉。刘婵玥苦笑了一阵,合上了眼睛,滚滚热泪不住流淌。
“刘晏怀....”她终于是等不到他应一声“我在。”他不在了,六年前便不在了。这样的话刘婵玥过去听过不少遍,可却从未信过。不是不信,是不敢信。自欺欺人至此,她却忍不住一错再错。
然而绝望之际刘婵玥竟然感觉有一丁点的温度在逐渐向她靠近,刘婵玥求生的意识瞬间被猛然唤醒——她拼命朝着那点热游过去,却发觉自己丝毫攒不起任何力气。仍然是幻觉吗?
刘婵玥再合眼,便是无尽的黑暗。
“玥儿!”一声急促又颤抖的呼唤响起,可却瞬间被那冰凉的池水冲得一丁点都不剩——连池水都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迟到。明明只差了几秒。可偏偏就是错过了。错过的是他,错过的....也是她。一错,便是许多年。
失去知觉的刘婵玥任由来人紧拥入怀,可她能带给救命恩人的,只剩下无尽的寒意。他捂不热。他多失败。
将军府栖云轩
竹苓泪痕未干:“小姐醒了!”周遭光线刺眼得很,刘婵玥硬是多次张合眼睑才得以适应。“奴婢这就去唤大将军和少将军来!”
“不急,你先扶我起来。”跟了刘婵玥十几年,竹苓的动作娴熟又轻柔。
落水之景历历在目,时禹冰的嘴脸映入刘婵玥的脑海,她突然生了邪念。“时禹冰,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对了小姐,沈小公爷和沈大小姐方才来过。”
刘婵玥颔首:“那你差人去国公府传话,就说多谢他兄妹二人挂念,我现在已经无碍。”
她本来吩咐得一本正经,可却不想那丫头听了这话突然朝她眨眨眼:“且不谈小姐与沈大小姐姐妹情深,沈小公爷对小姐也是情深义重,小姐何须如此客气?”
刘婵玥佯装愤怒:“放肆,越发没规矩了。”
竹苓赔笑:“奴婢一时口快,小姐恕罪。”
“竹苓,是何人救我的?”
“回小姐,是淮王殿下。碰巧殿下进宫给太后请安,被沈大小姐去寻人来救的时候遇上了。”
刘婵玥想起淮王,往事突然浮出脑海....
那时刘婵玥因为不慎感染了风寒,为养病久久待在府中觉得闷得慌,待稍好一些便下了床在府中四处溜达,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后院。
后院有一片池子,是活水,且池子边青苔不少,府中人一般都会绕着走。“小姐您慢着点!”
不愧是将门之女,尚在病中又年幼,体力却是她远远不及的,长她几岁的竹苓忍不住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刘婵玥朝着她笑笑,不经意一瞥,只见不远处的那片无人问津的池中似乎有动静。她顿感不妙:“竹苓,好像有人落水了!”
刘婵玥与竹苓尚且年幼又不会水,需要先自保,故刘婵玥连忙跑去找人来救。不想竟然碰到刘晏鸿:“婵玥?”
她并不多言,拉着他就往后院跑去。刘晏鸿任由刘婵玥拽着,到了池子边后,将人轻而易举带了上来。
那是个眉清目秀,约莫八九岁的少年,救上来的时候双眸紧闭,想来是呛了不少水。秉承救人要紧,刘晏鸿直接将人送进了就近的院子里。
刘婵玥在一旁乖乖站着,见他一通按压胸口排水的操作后那少年便奇迹地苏醒了,还伴随着几阵子的猛咳。“他醒了!”刘婵玥生平头一次这般激动,好似自己做了回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少年沉默了好一瞬才缓缓开口,嗓音微微沙哑:“这是哪儿?你们是谁?”他瞧着不甚聪明,眼神也清澈得有些过分。
“此乃骠骑大将军府,我乃骠骑大将军长子,名晏鸿,此乃舍妹婵玥和丫头竹苓。敢问小公子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敝府?”
“将军府?颜贵妃和三皇弟引我到一条小径上,说是一直走便能看到娘亲,原来是他们骗我....”
刘婵玥见少年垂下眼,失落溢于言表。彼时刘婵玥年方五岁,因尚且年幼,不懂他话里面的含义,长她八岁的刘晏鸿却心下了然,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臣与舍妹有眼无珠,有失礼数,望二殿下恕罪,受臣一拜。”刘婵玥诧异地偏头看他,只听他厉声同她说道:“婵玥,还不快拜见二殿下。”
刘婵玥立马跪下:“臣女见过二殿下。”身侧的竹苓也随着她一同跪下。五年来她从未见过任何皇子,故这句拜见礼说的也不甚习惯,颇为绕口。
二皇子名羡,年方九岁,至于其余的,刘婵玥一概不知。她不懂规矩地悄悄抬了抬眼,见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似乎这般行礼于他还挺罕见,以至于他一句“不必多礼”听起来都异常别扭。
“殿下休息片刻臣便送殿下回宫可好?晚了恐怕宫里人着急。”
刘晏鸿一番话说完,刘婵玥却见那少年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父皇向来不闻不问我的死活,何况旁人?宫里人总是欺负我,我不爱待在宫里....”他句句不称“本王”,一句话说的也颇为委屈实诚,想来是逆来顺受惯了。
刘婵玥顿时生出了怜悯之心,尽管彼时的她尚且写不会“怜悯”二字。从未进过宫的她因为他一番话吓出一身冷汗,脑中浮现出绘本里那些妖魔鬼怪的图像和少年口中的“宫里人”相匹配。
不想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竟然住着些不好惹,吃小孩儿的主。刘婵玥不满地噘嘴。刘晏鸿心有不忍:“殿下若是不嫌弃。往后若是无处可去大可来敝府同臣和舍妹相伴消遣,不知您意下如何?”刘晏鸿向来慈悲,这点刘婵玥再清楚不过。
只见那少年听了这话双眸都有了光彩,不住地点头。刘婵玥朝着他莞尔一笑,他却状似难为情地别开眼。少年当日虽然答应得爽快,可后来到将军府的时日并不多,且刘婵玥与他话不投机,倒是刘晏鸿和他稍稍熟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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